“阿渡!” 我挣扎着喊出他的名字,却被护士按住手腕。余光里,
杂志上的少年照片从桌上滑落,正巧盖在我胸前,胎记的位置与我右肩的皮肤重合。深夜,
我偷偷溜出病房,用回形针撬开放杂物的仓库。月光下,
那套抢救出来的皮影静静躺在纸箱里,妲己的狐尾掉了半根毛,却依然栩栩如生。
我摸出藏在枕头里的刻刀,在废皮料上试着刻阿渡的侧脸 —— 他的睫毛总是微微下垂,
像振翅欲停的蝶。手机突然震动,是众筹平台的推送。
我发起的 “修复老戏台” 项目已经筹到三千元,
最新留言来自一个叫 “皮影老张” 的用户:“需要老皮子吗?我这儿有光绪年的驴皮影,
保真。”我颤抖着回复:“要。” 窗外的月亮正好穿过仓库天窗,
照在影人孙悟空的金箍棒上,棒头的红缨穗轻轻晃动,像极了阿渡第一次见我时,
指尖影人抖动的模样。第二天做沙盘治疗时,我用橡皮泥捏出老戏台的模样,
在台下摆了两个小人 —— 一个攥着断簪,一个抱着皮影箱。
医生在记录册上写:“患者持续构建虚拟人际网络,建议引入艺术治疗辅助。
”艺术治疗室里,我领到一盒丙烯颜料。当笔尖触到画布时,
脑海里突然浮现阿渡调浆糊的样子 —— 他总说浆糊要顺时针搅三十六圈,
才能像月光一样透亮。我画了暴雨中的戏台,画了密道里的影箱,
最后在角落画了个穿白衬衫的少年。颜料未干时,
小胖突然冲过来撞翻画架:“疯子又在画鬼!”画布摔在地上,少年的脸被蹭得模糊。
我蹲下去捡,看见自己的指尖沾着青灰色颜料 —— 和阿渡的胎记一模一样。深夜,
我摸着右肩入睡,突然想起奶奶讲过的古言:“有些人,生来就是为了续前世的缘。
” 断簪放在床头柜上,借着月光,我看见簪头的并蒂莲纹路里,
似乎嵌着细小的木屑 —— 那是阿渡刻影人时落下的。窗外下起小雨,滴答声中,
我仿佛听见木梆子的轻响。不是幻听,是从远处的收音机里传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