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陈的手在抖,"他是周老爷的嫡子,当年和苏婉容私通,
被周老爷发现后打断腿推进井里。苏婉容疯了,在井边生下孩子,那孩子就是陈清欢。
"他指着照片角落的小丫头,"你看,她怀里抱着的,就是后来的阿念。
"我猛地想起阿念红盖头下的黑洞眼睛——那是死胎才有的模样。"那陈清欢呢?"我问。
老陈从怀里掏出个铁盒,里面是堆老照片。最后一张是陈清欢的结婚照,她穿着红嫁衣,
身边的男人戴着礼帽,帽檐压得很低。照片背面写着"民国二十三年,
清欢嫁周延礼"——周延礼是周老爷的侄子,半年前暴毙,死状和当年的周老爷一模一样,
七窍流血,手里攥着半块肚兜。窗外炸了个雷。我看见老陈身后的镜子里,
有个穿月白旗袍的女子正贴着他,指甲掐进他的脖子。老陈的声音突然变了,
是女人的尖细嗓音:"林先生,替我告诉承砚...我没忘了他的《桃夭》。"第二天,
老陈死在报社。法医说他脖子上的是生前勒痕,和静园女尸的一模一样。
我带着老陈留下的资料去了南京。在档案馆的旧卷宗里,
我翻到份绝密文件:"民国二十四年,军统接报,静园井底藏有日伪密档,派特工潜入打捞,
捞出婴儿骸骨一具,
及带血肚兜半块...""带血肚兜半块"——和静园女尸、阿念怀里的,都是同一块。
抗战胜利那年,我再次回到静园。推土机正在拆墙,工人说地基下挖出具棺材,
里头有具女尸,穿着月白旗袍,肚子里塞满带血的肚兜。我挤进人群,
看见那具女尸的脸——和陈清欢、苏婉容、阿念,都长得一模一样。"这是周家的祖坟。
"老人们围过来,"民国时周家养过女巫,专门用童女祭井,保周老爷仕途顺。
"他指了指井边的老槐树,"那树是童女的怨气养的,每年七月半,树上会结血果子。
"我抬头,老槐树的枝桠间挂着几个红疙瘩,像没长熟的石榴。风一吹,"啪嗒"掉在地上,
裂开后流出暗红的液体——是血。深夜,我在静园的废墟里点起煤油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