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数字像一根冰冷的铁钎,狠狠凿进她早已千疮百孔的心脏,带来一阵钝痛,
痛得她几乎喘不过气。雨水顺着额发滑进眼睛,视线一片模糊的冰凉。她死死攥着手机,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试图用这点微不足道的疼痛来压下心底那片汹涌的、即将决堤的酸楚和难堪。
身体控制不住地微微发抖,不是因为冷,而是某种摇摇欲坠的东西在体内濒临碎裂。
就在这时,一阵低沉的引擎咆哮声由远及近,撕裂了雨幕的单调噪音。
那辆线条流畅、颜色张扬的银灰色跑车,苏晚再熟悉不过——傅司珩的座驾。
它像一道傲慢的闪电,毫不犹豫地碾过路边那滩浑浊的积水。哗啦!
冰冷肮脏的泥水混合着雨水,瞬间泼溅而起,劈头盖脸地浇了苏晚一身。
泥点迅速在湿透的香槟色缎面上晕开,留下丑陋的污迹。刺鼻的土腥味猛地钻进鼻腔。
车子没有丝毫停顿,流畅地滑入地下车库的入口,
猩红的尾灯在昏暗的光线下划出两道冷漠的光弧,很快消失在向下延伸的斜坡深处。
黑色的车窗紧闭着,像一面拒绝窥探的冰冷盾牌,从头到尾,
甚至没有象征性地降下一条缝隙。苏晚僵在原地,像一尊被泥浆糊住的石像。
脸上、头发上、昂贵的裙子上,全是肮脏的泥点。冰冷的雨水混合着屈辱的泪水,
终于再也抑制不住,汹涌地冲出眼眶。她猛地低下头,肩膀剧烈地抽动起来,
压抑的呜咽被淹没在哗哗的雨声里。世界只剩下无情的冰冷和一片狼藉的灰暗。
就在这片冰冷的绝望几乎要将她彻底吞噬时,头顶那片不断砸落的、令人窒息的雨点,
毫无预兆地消失了。一把宽大的黑色雨伞,稳稳地撑在了她的上方,隔绝了冰冷的天空。
苏晚茫然地抬起湿透的脸,睫毛上沾着水珠和未干的泪,视线模糊地向上看去。
伞骨嶙峋的阴影下,是陆沉线条冷硬的下颌。他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旁,
高大沉默的身影像一堵可以依靠的墙,隔绝了身后车水马龙的喧嚣。
他的目光落在她糊满泥点的裙摆和狼狈不堪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