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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5-06-11 19:23:27

精选章节

我是拍卖会上最顶级的S级“商品”。

前未婚夫王林当着所有富豪的面,将一份羞辱性合同甩在我脸上。

“签了它,用你的孩子,救我和沈慧的孩子。”

他以为我走投无路,只能任他宰割。

可他不知道,从他捏住我下巴的那一刻起,好戏才刚刚开场。

我冷静签下名字,藏起袖中的录音笔,对着他死对头无声说出“合作”二字。

他更不知道,他要救的那个孩子,正是我三年前“被流产”的亲生儿子。

01

聚光灯“啪”地一声打在我脸上,刺得我眼生疼。

我赤着脚,身上只裹着一层薄薄的白纱,像一件待售的物品,站在这个名为“新世纪代孕中心”的拍卖台上。

台下,是申城最顶级的富豪圈。他们衣冠楚楚,眼里却闪烁着看牲口般的光。

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拿着话筒,用没有一丝温度的声音介绍我。

“各位贵宾,今晚的压轴展品,代号S-001。”

他顿了顿,似乎在享受众人期待的目光。

“S级母体,藤校毕业,智商一百四,基因库评定最优。无论从哪个角度看,她都是延续您家族辉煌的最佳容器。”

容器。

这两个字像淬了毒的针,狠狠扎进我心里。

我垂下眼,长长的睫毛遮住眼底翻涌的恨意,嘴角却微微勾起一个顺从的弧度。

对,我就是一件商品。

一件,能把他们所有人拖进地狱的商品。

我的目光穿过人群,精准地落在了第一排主位的那个男人身上。

王林。

我的前未婚夫。

他穿着一身高定西装,矜贵优雅,可那双看着我的眼睛里,却交织着疯狂的占有欲和几乎要将我撕碎的恨意。

三年前,就是这个男人,亲手将我从云端推入深渊,让我家破人亡。

三年后,他坐在这里,要用钱,买下我的子宫。

他身边,一个穿着花哨衬衫的男人突然高声笑了起来,打破了现场的寂静。

是吴瑞,王林的死对头,也是申城有名的花花公子。

“王总,玩得挺花啊!”吴瑞端着酒杯,朝王林遥遥一举,语气里满是看好戏的嘲讽,“前女友变代孕妈,这是什么‘霸总文学照进现实’?怎么,是打算亲自上台验验货吗?”

话音刚落,全场爆发出暧昧又刺耳的哄笑声。

一道道不怀好意的目光像黏腻的毒蛇,在我身上来回逡巡。

王林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握着扶手的手背青筋暴起。

他猛地站起身。

全场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

我看着他一步步走上台,皮鞋踩在光洁的地面上,发出“哒、哒”的声响,每一下,都像是踩在我的心上。

他走到我面前,高大的身影将我完全笼罩在他的阴影之下。

他从助理手中拿过一份文件,当着所有人的面,“刺啦”一声,撕开封口。

“签了它。”

他将那份天价合同甩在我面前,纸张边缘划过我的脸颊,带来一阵轻微的刺痛。

上面的条款,极尽羞辱。

入住他指定的别墅,二十四小时无死角监控。

孕期不得有任何剧烈的情绪波动,否则,每一次都将扣除一百万。

他这是要圈养我,像养一只不会哭也不会闹的宠物。

我没有动。

王林眼底的戾气更重,他猛地伸手,粗暴地捏住我的下巴,逼我抬起头与他对视。

他的指尖冰冷,力道大得像是要将我的骨头捏碎。

“秦小云,签了它,”他凑近我,声音淬着冰,一字一句地从齿缝里挤出来,“或者,就从这里滚回你那个家破人亡的地狱。”

在他冰冷的指尖触碰到我皮肤的瞬间,我的身体微不可查地战栗了一下。

那是身体残留的记忆,对这个男人深入骨髓的恐惧。

但,也仅仅是一瞬。

我缓缓抬起眼,迎上他满是恨意的目光,平静地伸出手,接过了他助理递来的笔。

“好,我签。”

我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入在场每个人的耳朵里。

王林似乎没想到我答应得这么干脆,眼底闪过一丝错愕。

我没有理会他,低头,在那份屈辱的合同末尾,一笔一划,签上了“秦小云”三个字。

没有人看见,在我垂下头签字的瞬间,藏在宽大袖口里的微型录音笔,已经闪烁着微弱的红光,将刚才发生的一切,包括吴瑞的起哄,王林的羞辱,以及那些富豪们肮脏的笑声,全部清晰地记录了下来。

我不是任人宰割的猎物。

我是伪装成猎物的,顶级猎人。

签完字,两个保镖立刻上前来,一左一右地架住我,准备将我带走。

王林冷冷地看着我,眼神像是在看一个终于被他驯服的玩物。

我任由保镖拖着我走下台。

在路过吴瑞身边时,我的脚步顿了顿。

他正端着酒杯,一脸看好戏的表情,准备欣赏我接下来的悲惨命运。

我转过头,迎上他的目光,嘴唇无声地动了动。

“合作。”

吴瑞脸上的嘲讽,瞬间凝固。

他握着酒杯的手指猛地收紧,眼中先是闪过一丝极致的震惊,随即,那震惊便化作了滔天的狂喜和兴奋。

02

车子平稳地驶入一座灯火通明的庄园。

这里是申城有名的富人区,寸土寸金。而我即将入住的这栋别墅,更是坐落在最核心的位置,像一座与世隔绝的孤岛。

保镖将我带下车,一个穿着米色羊绒长裙的女人已经等在了门口。她看起来三十岁出头,长发温婉地披在肩上,眉眼间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柔弱,正是王林的现任妻子,沈慧。

她一见到我,便快步走上前来,亲热地握住我的手。她的手心温暖柔软,语气里满是真挚的关切:“小云,一路上辛苦了。”

她引着我走进客厅,这里的一切都奢华到了极致,却也冰冷得不像家。我扫了一眼,天花板的角落,盆栽的绿叶间,书架的缝隙里,无处不在的微型摄像头闪着几乎看不见的红点。

这里不是家,是一座华丽的囚笼。

沈慧仿佛没有察觉我的打量,她从一个精致的丝绒盒子里,取出一个银白色的手环,亲手为我戴上。

“这是健康监测手环,可以24小时监测你的心率和各项身体指标,有任何异常,家庭医生会立刻过来。”她柔声细语,眼里的笑意温柔又得体,“小云,委屈你了,这一切,都是为了我们的孩子。”

那亲昵的语气,仿佛我不是一个被买来的代孕工具,而是她情同手足的亲姐妹。

我垂下眼,露出一个怯懦又顺从的表情:“我知道的,沈慧姐。”

从那天起,沈慧对我无微不至。

她会亲自为我挑选孕妇装,会陪我散步,甚至每天亲手为我炖煮补品。

今天,她又端来一碗乌鸡汤,香气浓郁,一看就炖了很久。

“小云,快趁热喝,我放了上好的药材,对你和宝宝都好。”她笑着将汤碗递到我面前,眼神里充满了期待。

我乖巧地点点头,接过汤碗,当着她的面,小口小口地喝着。

她满意地看着我喝下大半,才笑着离开。

门关上的瞬间,我脸上的温顺立刻褪去,取而代代的是一片冰冷的漠然。我走到盥洗室,将口中含着的汤汁吐进马桶,然后拧开水龙头,装作漱口的样子。

水流声中,我抬起右手。无名指上那枚看似普通的铂金戒指,在灯光下闪过一丝微光。我轻轻按动戒指内侧一个微小的凸起,一根比针尖还细的吸收芯从戒面弹出。

我将吸收芯浸入碗里剩下的汤汁中,看着它迅速将液体样本吸入。

这枚戒指,是我用三年的积蓄,请国外顶级工匠特制的。它是我为今天准备的,无数武器中的一个。

晚上,我躺在床上假寐,别墅里很安静,只有楼下客厅传来断断续续的钢琴声。

是沈慧在弹琴。

我知道,这是她每晚的必修课,名为安胎,实为攻心。

我悄悄起身,走到二楼的栏杆旁,从阴影中俯瞰楼下。

王林坐在沙发上,背影僵硬。沈慧弹完一曲,幽幽地叹了口气,走到他身边坐下,头轻轻靠在他的肩膀上。

“王林,”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泫然欲泣的颤抖,“看到小云,我总会想起我们那个没缘分的孩。当年……当年要不是为了去医院救她,我也不会在路上出事,我们的孩子……”

她没有再说下去,只是无声地抽泣起来。

王林的身体猛地一僵。

我看到,他放在膝盖上的手,指节根根泛白。从我的角度,能清晰地看到他侧脸紧绷的线条,和他眼中几乎要满溢出来的痛苦、自责,以及对沈慧浓得化不开的愧疚。

原来如此。

我站在黑暗中,无声地笑了。

我终于明白了捆住王林的,第一重枷索——愧疚。

他用毁掉我的方式,来弥补对另一个女人的愧疚。多么可笑,又多么残忍。

回到房间,我打开一台伪装成电子相册的加密设备。一条新消息弹了出来,发件人是吴瑞。

我点开附件,那是一份汤汁的检测报告。

结论那一栏,写着一行触目惊心的字:含有微量“B-27”抑制剂,长期服用,可抑制胎儿神经系统发育。剂量被控制得极其精准,只伤胎儿,不伤母体。

沈慧,她要的根本不是一个健康的孩子。她要的,是一个有先天缺陷的孩子。

我将报告加密备份,然后从床底拖出一个早就准备好的箱子。里面是我自己准备的各种顶级营养剂。

从今天起,她给的毒药,我会一滴不剩地倒掉。

我要一个最健康、最聪明的孩子。这,将是我送给他们这对狗男女,最响亮的一记耳光。

计划,在加速。

深夜,我算准了时间。王林今天有一个紧急的海外视频会议,别墅的WIFI信号一直不太稳定。

我端着水杯,路过走廊的路由器时,脚下“不小心”一滑,整杯水全都泼了上去。

伴随着一阵细微的电火花声,整个别墅的网络,断了。

果然,没过几分钟,书房的门被打开,王林一脸焦急地走了出来,冲着管家低吼:“备用网络呢?立刻给我接上!会议五分钟后开始!”

管家手忙脚乱地去处理。

我躲在暗处,看着王林重新走回书房。

我的心跳开始加速。

书房里那个唯一的备用有线网络端口,早在三个月前,我就托吴瑞找人做了手脚。只要王林插上网线,他电脑的一切数据,都将向我敞开。

我回到房间,打开笔记本电脑。屏幕上,一个我编写的程序正在静静等待着。

一分钟后,数据流如瀑布般涌入。

他访问了一个加密网站。

我看着屏幕上那个醒目的LOGO,瞳孔骤然收缩。

“希望之星”——瑞士一家顶级的私人医疗基金会。

03

数据流的尽头,是一个加密文件夹。

我的指尖在触控板上悬停,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

破解程序一行行地滚动,像时间的倒计时。终于,“叮”的一声轻响,文件被解开了。

一份PDF格式的病历,静静地躺在屏幕中央。

患者:Q.W.

我死死地盯着那两个字母,秦,王。

年龄:三岁。

诊断:阵发性睡眠性血红蛋白尿症(PNH),一种罕见的血液病,急需新生儿脐带血进行骨髓移植。

我的呼吸彻底停滞了。

我颤抖着,将鼠标移动到病历最后一页的出生日期上。

那串数字,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烙在我的视网膜上。

是我当年那场“流产”手术的,第二天。

轰——

整个世界在我脑中炸开。

我没流产。

我的儿子……他没有死!他还活着!

一股极致的冰冷从脚底瞬间窜上天灵盖,我如坠冰窟,四肢百骸都冻得僵硬。紧接着,是滔天的恨意和无法抑制的狂喜,两种极端的情绪撕扯着我的神经,让我几乎要尖叫出声。

我捂住嘴,死死咬住手背,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不受控制地滚落,砸在冰冷的笔记本外壳上。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我一遍遍地在心里默念着这个词,心痛得像是要碎掉,却又被一种失而复得的巨大幸福感包裹。

原来,王林把我抓回来,不是为了报复,不是为了羞辱。

他是为了救我们的儿子。

屏幕上,王林的形象在泪眼中崩塌,又迅速重组。

他不再是那个纯粹的、恨我入骨的恶魔。他是一个被蒙蔽、被操控,用一种极端错误的方式,试图“救子赎罪”的悲情父亲。

他以为我当年打掉了孩子,所以恨我入骨。他又因为儿子生了重病,不得不回来求我,用我的子宫,再造一个“药引”。

我脑中闪过沈慧那张温柔又愧疚的脸,闪过她端来的那一碗碗毒汤。

好一招偷天换日!

好一盘惊天大棋!

那么,同情王林吗?

不。

我嘴边勾起一抹冰冷的笑。

愚蠢,不是他可以对我残忍的借口。他的痛苦,更不能成为我原谅他的理由。

他和沈慧,一个都不可原谅。

我抹掉脸上的泪,眼神重新变得坚定而冷酷。我拿起那台加密通讯器,拨通了吴瑞的号码。

电话接通,我没有半分寒暄。

“吴瑞,我要你帮我做几件事。”我的声音因为刚刚的激动而有些沙哑,但更多的是一种不容置喙的决绝。

“哟,秦大猎人,又有新指示了?”吴瑞的声音还带着几分调侃。

我没有理会他的玩笑,一字一句地将刚刚发现的一切,清晰地告诉了他。

电话那头,长久的沉默。

我甚至能想象到吴瑞此刻脸上震惊的表情。

过了足足半分钟,他才发出一声又冷又狠的笑。

“沈慧……沈慧!原来是她!”吴=的声音里充满了恍然大悟和压抑不住的怒火,“我说呢!我家的生意三年前怎么会突然被人从背后阴了一刀,输得莫名其妙!原来是沈家那个毒妇在搞鬼!”

我心中一动:“你也跟她家有仇?”

“何止是仇!”吴瑞冷笑,“秦小云,我投了!这场复仇,算我一份‘风险投资’!我要连本带利,把我吴家失去的一切,全都拿回来!”

很好。

我们的盟友关系,从最初的看戏和同情,终于升级成了最牢不可破的利益共同体。

“我的计划,需要升级。”我冷静地开口,“第一,立刻动用你所有的资源,在全球骨髓库里给我儿子寻找完美配型,越快越好。我不能让他真的等到用我这个孩子的脐带血。”

“第二,重新调查我父亲当年的案子。既然沈慧能做出掉包孩子的事,就一定也能做出栽赃陷害的事。我要找到证据,为我爸翻案!”

“没问题。”吴瑞答应得干脆利落,“挖地三尺,我也给你把人和证据都找出来。那你呢?你打算怎么做?”

我看向窗外沉沉的夜色,别墅里一片寂静,所有人都以为我只是一个被圈养的金丝雀,一只待宰的羔羊。

“我?”我轻轻笑了一声,“我要开始收网了。”

挂断电话,我删除了所有的通话和入侵记录。

从第二天起,我变了。

我不再是那个沉默顺从的代孕妈妈。

我开始主动向沈慧“示好”。

“沈慧姐,我最近孕吐得好厉害,什么都吃不下,就想吃城南那家私房菜的佛跳墙。”我拉着她的手,一脸的委屈和娇气。

沈慧眼底闪过一丝轻蔑,但脸上依旧是那副温柔的笑:“好,我马上让司机去买,你想吃什么都行,千万不能饿着宝宝。”

过了几天,我又在散步时“无意”中提起。

“唉,我有个姐妹,也是给人家代孕,人家出手可大方了,光是安胎费就给了八位数呢……”我一边说,一边羡慕地叹气,眼睛却偷偷观察着她的反应。

沈慧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又恢复自然,拍了拍我的手:“小云,你放心,等孩子平安生下来,我们不会亏待你的。”

04

我扮演一个贪婪又短视的孕妇,已经演了快一个月。

沈慧对我的戒心,在我一次次索要名牌包包和暗示要加钱的“愚蠢”行为中,降到了最低点。

她看我的眼神,越来越像在看一个上不得台面的捞女,轻蔑中带着一丝施舍般的怜悯。

这天晚上,吴瑞的加密消息终于来了。

【有突破。】

短短三个字,让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我点开他发来的文件,调查报告的第一行就证实了我的猜想:沈家与我秦家,是三代世仇。当年我爷爷曾在商场上光明正大地击败了沈慧的爷爷,导致沈家一蹶不振,从此结下了梁子。

而报告的最后,是一个关键的名字:李维。

妇产科医生,三年前为我做“流产手术”的主刀医生。

吴瑞查到,手术第二天,李维的账户就多了一笔八位数的巨款,汇款方是一家海外的空壳公司,但资金链的源头,直指沈慧的母亲。

做完这一切,李维就带着全家,被沈慧送到了国外,消失得无影无踪。

吴瑞在消息最后写道:【人找到了,在北欧,但被看得死死的,根本没法接触。】

我盯着屏幕上“无法接触”四个字,手指慢慢收紧。

我需要铁证,需要沈慧亲口承认的铁证。

既然不能把人弄回来,那就只能逼她自己开口。

我关掉电脑,看着窗外月光下那栋主别墅,一个疯狂的计划在我脑中成型。

第二天下午,我故意在客厅里走来走去,挺着已经显怀的肚子,显得烦躁不安。

“哎呀!”

我脚下一崴,身子“不小心”撞倒了玄关柜上的香薰机。

那只价值不菲的水晶香薰机“啪”地一声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正在插花的沈慧闻声看来,眉头一皱,但看到我吓得煞白的脸,她眼里的不悦很快就变成了那种熟悉的、高高在上的宽容。

“小云,你没事吧?有没有伤到?”她走过来扶住我,语气温柔,“一个香薰机而已,碎了就碎了,人没事就好。”

“对不起,沈慧姐,我……我赔给你。”我低着头,声音带着哭腔,活脱脱一个闯了祸又怕赔钱的蠢货。

“傻妹妹,说这些做什么。”她拍了拍我的手,“回头我让人再买一个就是了。”

晚上,我趁她和王林都不在,将一个早就准备好的、同款同型号的香薰机摆回了原位。

这个香薰机,是我花重金定制的。

它的外壳下,藏着一个军用级别的、顶级的声控录音设备。

现在,万事俱备,只等鱼儿上钩。

我从吴瑞那里搞来一个全新的、无法追踪的海外手机号,编辑了一条信息,发给了远在北欧的李维医生。

【我知道你对秦家大少爷做了什么。封口费该加了。】

发完,我便将手机卡冲进马桶,毁尸灭迹。

我赌的就是李维这种人的心虚和贪婪。他收到这种敲诈信息,第一反应绝不是报警,而是向他的雇主求证,看看是不是内部出了问题。

接下来,就是漫长的等待。

整整两天,别墅里风平浪静。

就在我几乎以为计划失败的时候,机会来了。

那天下午,王林不在家,沈慧正在客厅里悠闲地喝着下午茶,接到了一个电话。

我正从楼上下来,看到她接电话时,脸上那抹优雅的笑容瞬间凝固了。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沈慧握着手机,走到了落地窗边,压低了声音,但我知道,香薰机里的设备能捕捉到任何一丝动静。

“慌什么!”

她的声音不再是平日里的温柔婉转,而是充满了狠厉与不耐烦。

“一个签了卖身契的代孕工具,她能翻出什么天来?”

她背对着我,似乎在眺望花园里的景色,语气里是那种浸入骨子里的自负与恶毒。

“我告诉你,李维,你给我老老实实待着!我能让她儿子三年前‘被流产’,就能让她肚子里这个三年后乖乖当‘药引’!”

“我让他得的病,我就能让他‘被治好’!到时候,王林只会感激我一辈子,你懂吗!”

轰的一声,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虽然早已猜到真相,但当这些话从她嘴里如此清晰地说出来时,那股淬毒的恨意还是像硫酸一样,瞬间灼穿了我的心脏。

原来,我儿子的病,也是她一手策划的!

我死死地掐住自己的手心,用剧痛来维持最后一丝理智,阻止自己冲下去将她撕碎。

不行,还不到时候。

沈慧挂断电话,深吸一口气,转身时,脸上又恢复了那副温婉贤淑的假面。

她看到站在楼梯上的我,愣了一下,随即笑着问:“小云,怎么站在这儿?下来吃点水果吧。”

我低下头,避开她的目光,声音怯怯的:“好……好的,沈慧姐。”

我走下楼,若无其事地坐在她对面,拿起一块西瓜小口吃着。

她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在她眼里,我依旧是那个可以随意拿捏的、愚蠢的代孕妈妈。

夜深人静。

我反锁房门,戴上耳机,将香薰机里的录音文件传到了我的加密设备里。

我一遍,又一遍地听着。

沈慧那段恶毒又自负的独白,每一个字都像钢针,扎进我的耳朵,扎进我的心里。

脸上,却慢慢绽开一个冰冷至极的笑容。

这张门票,终于到手了。

送她和王林,一起下地狱的终极门票。

我轻轻抚摸着自己高高隆起的腹部,腹中的孩子似乎感受到了我汹涌的情绪,突然很有力地踢了我一脚。

我的动作一顿,眼底的冰冷瞬间化为一片柔软。

我低下头,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轻声低语。

“宝宝,别急。”

“你哥哥,很快就能回家了。”

“而我们的审判日,将是他们的末日。”

05

距离我拿到那份致命录音,已经过去两个月。

这两个月里,我腹中的胎儿一天天长大,我的计划也像一张巨网,在暗中悄然铺开。

这天深夜,我正感受着腹中新生命的胎动,加密通讯器突然震动了一下。

是吴瑞。

【双喜临门。】

我的心猛地一跳,立刻点开。

【第一,瑞士那边传来消息,全球骨髓库里找到了与你儿子100%匹配的完美骨髓,捐献者已同意,手术已经秘密安排,最快下周就能进行!】

【第二,我找到了一个关键证人!当年被沈慧家栽赃、替你父亲背了黑锅的老会计。他愿意出庭作证,为你爸翻案!】

我看着屏幕上的字,眼眶瞬间湿润。

太好了……我的儿子有救了!我父亲的冤屈,也终于有了昭雪的希望!

我死死咬住嘴唇,将涌上喉头的哽咽压了下去。这不是哭的时候,这只是开始。

半个月后,我在私立医院的VIP产房里,顺利产下了一个健康的男婴。

孩子被护士清理干净抱到我身边时,我看着他酷似我的眉眼,心中涌起一阵难以言喻的柔软。

这是我的孩子,是我在这场复仇里,唯一的温暖和软肋。

病房的门被推开,沈慧和王林走了进来。

沈慧的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激动和喜悦,她快步走到床边,小心翼翼地从护士手中接过孩子。

“天啊,他真可爱……”她抱着孩子,眼圈立刻就红了,声音里带着喜极而泣的颤抖,“王林,你快看,我们的希望来了……”

她的演技精湛得足以拿下奥斯卡小金人。

王林站在她身后,目光复杂地看着我,又落在那个婴儿身上,眼神里有痛苦,有挣扎,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解脱。

沈慧抱着孩子,当着所有医护人员的面,立刻高调地宣布:“我已经联系了全城的媒体,一周后,我们将在医院的会议厅,举办一场盛大的新闻发布会,向所有人直播这场用脐带血移植的‘母爱奇迹’!”

我躺在病床上,垂下眼帘,嘴角勾起一抹无人察觉的冷笑。

发布会?

很好。

我为你精心准备的舞台,你终于要亲自登场了。

发布会的前一夜,别墅里安静得可怕。

我住在产后恢复的客房里,窗外是沉沉的夜色。

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在门外停下。

是王林。

他没有敲门,也没有进来,只是隔着一扇门,站在外面。

良久,他沙哑的声音才传了进来,带着一种被碾碎后的疲惫。

“对不起。”

他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

“还有,谢谢你。”

我坐在黑暗中,静静地听着。

对不起?谢谢你?

多么廉价,又多么可笑。

一句对不起,就能抹去我三年的地狱生活吗?一句谢谢你,就能抵消我失去的一切,和我儿子受的苦吗?

我没有起身,只是对着那扇紧闭的房门,冷冷地回了一句:“你的感谢,一文不值。”

门外的脚步声僵住了。

过了许久,才带着一种彻底的颓败,慢慢远去。

他一走,我的手机屏幕就亮了。

是吴瑞发来的最后一条信息。

【一切就位。你儿子手术非常成功,正在康复中,精神很好。翻案的证人也已经用最高规格保护起来。明天的媒体和条子,我都安排好了,会‘恰好’在最精彩的时候到场。】

【秦小云,舞台给你搭好了,尽情表演吧。】

我关掉手机,走到房间角落的摇篮旁。

摇篮里,我的小儿子正酣睡着,小小的嘴巴微微嘟着,呼吸均匀。

我俯下身,轻轻吻了吻他的额头。

然后,我直起身,走到窗边,拨通了一个跨洋电话。

电话很快被接通,那边传来一个沉稳的男声。

我看着窗外那栋亮着灯的主别墅,声音平静而清晰。

“喂,是瑞士医院的王院长吗?”

“我是秦小云。明天的跨国视频连线,准备好了吗?”

06

医院发布会的现场,闪光灯汇成一片刺眼的白色海洋。

沈慧穿着一身圣洁的白色套裙,挽着王林的胳膊,脸上是滴水不漏的、属于胜利者的慈爱笑容。她正对着镜头,准备上演一出母爱无疆、夫妻情深的感人戏码。

她要向全世界宣告,她,沈慧,是如何伟大到愿意接纳丈夫与代孕妈妈的孩子,并用这个新生儿的脐带血,去拯救另一个“她”的孩子。

真是可笑。

就在她清了清嗓子,准备开口的瞬间,整个会场的灯光,“啪”地一声,全灭了。

人群发出一阵骚动。

下一秒,一束孤零零的聚光灯猛地打在会场入口。

我抱着刚刚睡醒的宝宝,出现在光圈中央。

我今天穿了一袭烈焰般的红色长裙,裙摆曳地,像流淌的血,也像复仇的火。吴瑞和他的律师团分列我左右,如最忠诚的骑士。

全场死寂。

我能清晰地看到,台上沈慧那张精心修饰过的脸,血色瞬间褪尽。王林僵在原地,瞳孔剧烈收缩。

我抱着孩子,一步一步,踩着高跟鞋,从红毯那头走向主席台。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沈慧和王林的心脏上。

“沈慧女士,听说你在找我?”

我停在台前,微笑着,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会场的每一个角落。

不等她回答,我打了个响指。

身后的大屏幕应声亮起,代替了原本要播放“母爱奇迹”的PPT。一段音频文件开始播放,没有画面,只有声音。

那是我用顶级设备录下的,沈慧与那名黑心医生的完整通话。

“慌什么!一个代孕的能翻出什么天?”

“我能让她儿子三年前‘被流产’,就能让他三年后乖乖当‘药引’!”

“我让他得病,我就能让他‘被治好’,王林只会感激我一辈子!”

……

一句句,一声声,沈慧那狠厉、自负又恶毒的声音,通过高级音响,响彻全场。每一个字都像一颗淬了毒的钉子,将她牢牢钉在耻辱柱上。

记者们先是震惊,随即爆发出猛兽般的兴奋,闪光灯以前所未有的频率疯狂闪烁,像是要将台上那个女人的丑态永远定格。

“不!不是我!”

死寂被一声尖利到破音的嘶吼划破。沈慧像个疯子一样冲到台边,指着我,面目狰狞:“是AI!是深度伪造!王林,你信我!是这个贱人在陷害我!”

她的话引起了一阵新的议论。毕竟,AI换脸换声的技术,早已不是新闻。一些记者脸上露出了将信将疑的神色。

王林呆呆地站着,看看我,又看看状若疯癫的沈慧,脸上是一片空白的茫然。

“是吗?”

吴瑞冷笑一声,他甚至都懒得看沈慧,只是不紧不慢地拍了拍手。

会场沉重的侧门应声打开。

两名身材魁梧的黑衣保镖,“护送”着一个脸色惨白、双腿打颤的男人走了进来。

正是那个被沈慧送出国、以为可以高枕无忧的医生。

当他看到台上的沈慧时,最后一丝血色也从脸上消失了。

吴瑞将一份文件扔在他脚下,声音冰冷:“是自己交代,还是我们帮你回忆?”

医生浑身一抖,哆哆嗦嗦地抬起头,目光越过人群,绝望地看向沈慧,声音里带着哭腔:“沈,沈董……”

他的出现,比任何录音都更具毁灭性。

吴瑞上前一步,对着话筒,一字一句,清晰地问那个已经抖成筛糠的医生:

“还要我当着大家的面,问一遍,三年前,你是怎么配合沈慧,偷走秦小姐的儿子,又伪造了流产手术报告的吗?”

“还要我问一遍,你是怎么在沈慧的授意下,给一个三岁的孩子,用药制造出PNH综合征的吗?”

“沈慧,”吴瑞的目光转向台上那个女人,像在看一个死人,“还要我当着大家的面,重复一遍你让我做过什么吗?”

“轰——”

人群彻底炸了。

沈慧身体晃了晃,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骨头,直挺挺地向后倒去,最后瘫软在地,嘴里发出意义不明的嗬嗬声。

而王林,他如遭雷击。

他没有去看倒在地上的沈慧,而是猛地转过头,死死地盯着我。

他的眼神里,再没有了之前的愧疚和痛苦,只剩下一种全然崩塌后的、野兽般的恐惧和悔恨。

他看着我,又低头看看我怀里安睡的宝宝,嘴唇颤抖着,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终于明白了。

可他明白的,还太少太少。

我迎上他那碎裂的目光,脸上依旧挂着浅淡的笑意。

这场审判,这才只是个开场。

07

王林那张俊朗的脸,一寸寸裂开,像是被无形的锤子砸碎的瓷器。他的目光从那个瘫软在地的医生身上,死死地挪到我的脸上,眼中是全然的崩塌和无法理解的恐惧。

沈慧的尖叫声还在会场里回荡,但已经没人理会了。

我没看她,也没再看王林。

我只是对着吴瑞的方向,极轻微地点了一下头。

下一秒,身后的大屏幕,那个本该循环播放沈慧罪证的画面,忽然闪烁了一下,切换成了一张温和而严谨的外国人面孔。

是瑞士医院的院长,他坐在明亮的办公室里,背景是专业的医疗设备。

整个会场,瞬间安静得能听见呼吸声。

“大家好,”院长对着镜头,用一口流利的中文说道,“我很高兴地向大家宣布,秦岁安小朋友的骨髓移植手术,已于十二小时前顺利完成。手术非常成功,他已经脱离了危险,正在康复中。”

所有记者的镜头,疯了一样地对准大屏幕。

王林的身体剧烈地晃了一下,嘴唇翕动,似乎想抓住这根救命稻草。

“那么……”院长像是知道所有人心中最大的疑问,他停顿了一下,目光透过屏幕,仿佛在审视着现场的每一个人,最后,他一字一顿,无比清晰地宣布:

“捐献者,是一位与他毫无血缘关系的瑞士志愿者。配型,完美。而秦小云女士刚刚诞下的新生儿,他的脐带血,从始至终,都不在我们的手术方案之内。”

轰——

如果说刚才的录音和人证是炸弹,那这句话,就是直接引爆了所有人心中的核弹。

整个计划的根基,那个“用新生儿救大儿子”的悲情故事,那个让王林不惜背叛我、囚禁我、毁掉我一切的理由——

是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不……不可能……”王林喃喃自语,他猛地扭头,血红的眼睛死死盯住已经瘫在地上的沈慧,“你……你竟敢骗我?!”

这一声嘶吼,像是困兽濒死的咆哮。

他疯了一样冲过去,一把揪住沈慧的衣领,将她从地上拎起来。

“我为了救‘我们的孩子’!我为了让他活下去!我亲手毁了小云,毁了秦家!我把自己变成了魔鬼!结果你告诉我,孩子是你害的?你告诉我,我们根本不需要第二个孩子去救他?”

王林的每一个字,都像是啐出的血。

“你让我用我最爱的人的一切,用我自己的良心和灵魂,去给你养一个复仇的棋子?!”

沈慧被他摇晃得像个破布娃娃,妆容尽毁的脸上,只剩下恐惧和恶毒:“是她……是她逼我的!是秦家……”

“啪!”

一声清脆的耳光,王林用尽了全身力气。

这场丑陋的内讧,这场豪门最肮脏的撕咬,在无数闪光灯下,被直播给了全城。

我静静地看着,抱着怀里安睡的宝宝,内心没有一丝波澜。

闹剧,该收场了。

我的律师迈步上前,他面容冷峻,将一沓厚厚的文件递向已经不知何时到场的几位警察。

“警官,”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压过了所有的嘈杂,“这是沈慧小姐及其家族,当年栽赃陷害秦氏集团,导致秦家破产的全部证据,包括伪造的账目、收买的证人证词,以及资金流向。”

警察接过文件,为首的一位神情严肃地走向已经呆滞的沈慧和王林。

“沈慧女士,王林先生,”冰冷的手铐,在灯光下泛着寒光,“你们涉嫌故意伤害、非法拘禁、商业诈骗等多项罪名,请跟我们走一趟。”

手铐“咔哒”一声锁上。

那声音,是我这三年来听过的,最悦耳的交响乐。

王林没有反抗,他像是被抽走了全部的骨头,任由警察控制住。他只是抬起头,隔着人群,用一种近乎哀求的、绝望的眼神看着我。

那眼神里有悔恨,有痛苦,有祈求。

可对我来说,只剩下恶心。

我抱着孩子,一步一步,穿过那些错愕的、同情的、鄙夷的目光,走到了他的面前。

他浑身一颤,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看着他这张曾经让我爱入骨髓,如今却只让我觉得陌生的脸,一字一句,清晰而冷冽地宣判了他的最终结局。

“王林,你欠我的,是三年的地狱。”

他的瞳孔骤然紧缩。

我轻轻一笑,继续说:“但你更欠我的孩子们,一个本该幸福的童年。”

说完,我不再看他一眼。

我抱着怀里温暖柔软的新生儿,转身,走向会场门口那片灿烂的阳光。

当我的脚踏出阴影,温暖的光线包裹住我和宝宝的瞬间,无数的闪光灯再次亮起,将我的身影定格。

在那些刺眼的光芒中,我露出了三年来第一个,也是最灿烂的一个微笑。

一个真正发自内心的,属于秦小云的微笑。

我低头,亲了亲宝宝柔嫩的脸颊,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轻声说:

“我们回家,接哥哥。”

至于身后的那片地狱,那些哀嚎与审判,与我,再无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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