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小的血珠和脑组织碎屑沿着光滑的玻璃壁缓慢流下,如同恶意的泪痕。“拍照。近景。
花瓣纹理。”沈鉴开口,声音透过口罩传出,低沉、平板,听不出情绪,
像一块投入深井的石头,激起一片冰冷的回音。赵志伟猛地回过神,
手忙脚乱地调整光学设备,镜头对准玻璃皿中那诡异的存在。快门声在死寂中显得格外刺耳。
惨白的光在血染的花瓣上跳跃。“编号标记,准备送证物室做深度理化检测。
尤其是……”沈鉴的目光锁在那纸花上,停顿了一下,仿佛有千钧之重,“成分和血迹比对。
”赵志伟连忙应声,用僵硬的指头小心翼翼地将玻璃皿封存好,贴标签时笔尖都有些打滑。
沈鉴不再说话,只是低头,重新拿起工具。他要解剖其他部位了。
无影灯的白光似乎比刚才更亮,也更冷,凝固在解剖台上,
在玻璃皿里那朵被鲜血供奉的纸花上,也在沈鉴俯身的剪影上。
解剖室里只剩下器械偶尔碰撞的冰冷轻响,
以及锐器划过皮肉组织那特有的、令人不寒而栗的撕裂声。那朵浸泡在血污中的纸花,
在玻璃墙面上反射出幽微的光点,像无数恶意的眼睛,无声地注视着这一切。
江市刑警队的重案组办公室永远弥漫着一股浓烈的廉价咖啡和烟草燃烧过度的焦糊味。
空间被堆满文件的办公桌塞得逼仄,中央空调有气无力地喘着,驱不散这股顽固的空气污染。
沈鉴推门进来时,
了血腥的现场照片、错综复杂的嫌疑人关系网图以及受害者身份信息——第十七具“纸鸢”,
照片上男人扭曲破碎的头颅正面部特写冲击着视觉。沈鉴仿佛自带一层无形的屏障,
径直绕过几张凌乱的办公桌,走向靠里侧唯一干净些的区域。主位上的老周队长,
胡茬几天没刮,深深埋在堆叠如山的档案后面,看见沈鉴手中的报告才勉强抬起头,
眉头拧成一个疙瘩:“来了?‘纸鸢’有新东西?”“颅腔内有深度伪装干扰。
”沈鉴的声音听不出波动,但每个字都重得砸人,“传统法医流程被无效化。
需要读取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