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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5-06-11 19:27: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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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本宫今天也在讲荤段子》

我正躺在沙发上刷手机,大咪趴在我肚子上,尾巴一甩一甩地拍着我的脸。

"大咪,你再这样我就给你讲荤段子了。"我威胁道。

大咪抬起它那张高贵的挪威森林猫脸,金色的眼睛斜睨着我,一副"你能拿我怎样"的表情。

"从前有只猫,特别爱舔自己的——"

我的话还没说完,大咪突然从我肚子上跳起来,浑身的毛都炸开了。它的眼睛在昏暗的客厅里发出诡异的绿光。

"卧槽,大咪你变身了?"我坐起身,伸手想去摸它。

下一秒,我的手腕被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抓住了。

我抬头,对上了一双人类的眼睛——金色的,竖瞳的,长在一张美得不像话的男人脸上。他银白色的长发垂到腰间,头顶还竖着两只毛茸茸的猫耳朵。

"采薇,"他开口,声音低沉磁性,"你欠的债,该还了。"

我的大脑当场宕机。

"你...你会说话?"我结结巴巴地问,"而且你是个男的?我特么天天抱着你睡觉,还给你看我的——"

猫妖大咪——现在应该叫他白霄——用另一只手捂住我的嘴:"闭嘴,女人。你的荤段子我已经听了三年,受够了。"

他松开我,优雅地站起身。我这才发现他穿着一身雪白的长袍,腰间系着银色的丝带,整个人散发着不食人间烟火的气息。

"等等,"我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你刚才说我欠什么债?我信用卡上个月就还清了。"

白霄叹了口气,猫耳朵抖了抖:"不是这种债。三百年前,你欠下的情债。"

他打了个响指,我的公寓突然开始扭曲变形,周围的墙壁像融化的蜡一样坍塌。我惊恐地发现自己站在一片虚无中,只有白霄还稳稳地立在我面前。

"什么情况?"我抓住他的袖子,"你要把我带到哪里去?"

"大周王朝,"他说,"你要去当贵妃娘娘。"

"等等,我连个男朋友都没有,怎么突然就要当贵妃了?而且大周王朝是什么鬼?历史上哪有这个朝代?"

白霄不耐烦地甩了甩尾巴——是的,他身后还有一条毛茸茸的大尾巴:"平行时空,解释起来太麻烦。总之,真正的贵妃娘娘失踪了,你得去顶替她。"

"凭什么啊?"我抗议道,"我在现代过得好好的,有WiFi,有外卖,有——"

"有每个月三千块的工资和一只会说话的猫妖?"白霄冷笑,"别废话了,这是你前世造的孽,必须由今世的你来偿还。"

我还想争辩,突然脚下一空,整个人开始急速下坠。白霄的声音从遥远的地方传来:"记住,你现在是萧采薇,萧大将军的嫡女,入宫三年的贵妃。你因为落水失忆了,所以行为举止怪异是正常的..."

我的尖叫声淹没在呼啸的风声中。

当我再次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躺在一张雕花大床上,头顶是绣着凤凰的帐幔。房间里弥漫着淡淡的檀香味,几个穿着古装的少女跪在床边,见我醒来,立刻扑了过来。

"娘娘!您终于醒了!"一个圆脸小丫鬟哭得梨花带雨,"您昏迷了三天三夜,可把奴婢们吓坏了!"

我眨了眨眼,感觉脑袋里像是塞了一团棉花。我慢慢坐起身,发现自己穿着一件淡紫色的丝绸睡衣,长发垂到腰间。

"呃,你们好?"我试探性地打招呼。

圆脸丫鬟的表情更惊恐了:"娘娘,您...您不记得奴婢了吗?我是翠儿啊!"

看来白霄那混蛋真的把我扔到了一个陌生的朝代。我深吸一口气,决定先装失忆再说。

"抱歉,我好像...什么都不记得了。"我揉着太阳穴,装出一副虚弱的样子,"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吗?"

翠儿抹着眼泪说:"三日前娘娘在御花园赏花,不慎落水。太医说娘娘呛了水,可能会有些记忆混乱..."

我点点头,趁机套话:"那...我是谁?这是什么地方?"

"您是萧采薇萧贵妃啊!这里是紫宸宫的偏殿。"翠儿一脸担忧,"娘娘要不要传太医再看看?"

"不用了,"我摆摆手,"我就是有点饿,能给我弄点吃的吗?"

翠儿立刻吩咐其他宫女去准备膳食。我趁机打量这个房间——古色古香的家具,精致的瓷器,墙上挂着名家字画。看来这个贵妃娘娘混得不错。

等宫女们都退下后,我掀开被子想下床走走,却差点被自己的裙摆绊倒。

"靠,这裙子也太长了吧?"我小声嘀咕,提着裙子小心翼翼地走到铜镜前。

镜中的女人让我愣了一下——那确实是我的脸,但又有些不同。皮肤更白皙了,眉眼更精致了,长发如瀑,整个人透着一股古典美人的气质。

"白霄这混蛋,还给我开了美颜滤镜?"我对着镜子做了个鬼脸。

正当我研究自己的新形象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皇上驾到——"

我浑身一僵。皇上?那个传说中我应该伺候的丈夫?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房门就被推开了。一个穿着明黄色龙袍的男人大步走了进来。他约莫二十七八岁,剑眉星目,气度不凡,浑身散发着不怒自威的气场。

我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爱妃醒了?"皇帝走到我面前,伸手摸了摸我的额头,"朕听说你失忆了?"

他的手掌温暖干燥,带着淡淡的龙涎香。我抬头对上他的眼睛——深邃如墨,看不出情绪。

"呃,是的,"我干巴巴地回答,"我不记得...很多事情了。"

皇帝盯着我看了几秒,突然笑了:"连朕也不记得了?"

我诚实地摇头。

"朕是李琰,你的夫君。"他收回手,负在身后,"三年前你入宫为妃,一直很得朕心。"

我不知该说什么,只好点点头。

李琰似乎对我的反应很感兴趣:"爱妃以往见到朕,总是欢喜得很。如今这般冷淡,倒是新鲜。"

我内心翻了个白眼——废话,我又不是原来那个贵妃,对你没感情很正常好吗?

"陛下恕罪,"我学着电视剧里的样子福了福身,"臣妾只是...一时难以适应。"

李琰伸手抬起我的下巴,强迫我与他对视:"太医说你的失忆可能是永久的。既然如此,朕不介意重新认识你,萧采薇。"

他的眼神突然变得锐利,像是要看穿我的灵魂。我背后一凉,有种被猛兽盯上的错觉。

就在气氛变得诡异时,外面又传来通报声:"皇后娘娘到——"

李琰松开我,转身看向门口。一个穿着正红色宫装的女人缓步而入,她约莫三十出头,容貌端庄,眉宇间却带着几分刻薄。

"臣妾听说妹妹醒了,特来探望。"皇后微笑着行礼,目光却冷冷地扫过我。

"皇后有心了。"李琰淡淡道。

皇后走到我面前,假惺惺地拉住我的手:"妹妹可吓坏姐姐了。那日落水,若不是侍卫及时相救,后果不堪设想。"

我敏锐地注意到她说"侍卫及时相救"时,李琰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多谢皇后娘娘关心。"我抽回手,决定先装乖再说。

皇后又说了几句客套话,突然话锋一转:"陛下,既然妹妹已经无碍,那选秀的事是否该提上日程了?毕竟后宫空虚已久..."

李琰打断她:"此事容后再议。采薇刚醒,需要静养。"

皇后的笑容僵在脸上,眼中闪过一丝嫉恨。我站在一旁,感觉像是看了一出宫斗剧的现场版。

等帝后二人离开后,我长舒一口气,瘫坐在床上。翠儿端着一碗药走进来,忧心忡忡地说:"娘娘,您该喝药了。"

我看着那碗黑乎乎的药汁,皱起鼻子:"这玩意儿能喝吗?"

"娘娘以前最怕苦,每次喝药都要蜜饯配着。"翠儿从袖中掏出一个小纸包,"奴婢特意准备了梅子。"

我接过药碗,捏着鼻子一口气灌了下去。苦味瞬间在口腔炸开,我差点吐出来。

"靠,这比我的前任还苦!"我脱口而出。

翠儿瞪大了眼睛:"娘...娘娘?"

我赶紧咳嗽两声掩饰:"我是说,这药苦得让我想起了...呃...一些不愉快的往事。"

翠儿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递给我一颗梅子。我含在嘴里,甜味冲淡了苦味,这才感觉活过来了。

"翠儿,你能告诉我一些关于...呃,我以前的事吗?"我试探着问,"比如我的家人,我的朋友,我在宫里的生活..."

翠儿犹豫了一下,压低声音说:"娘娘是萧大将军的嫡女,三年前入宫就被封为贵妃,一直很得圣宠。娘娘性格活泼,喜欢说笑,常常逗得陛下开怀..."

我挑眉——看来这个贵妃娘娘和我本人还挺像?

"那皇后呢?我和她关系怎么样?"

翠儿的表情变得紧张:"娘娘,这话...奴婢不敢妄议。"

我明白了,从袖子里摸出一根金钗塞给她——感谢白霄至少没让我身无分文地穿越。

翠儿飞快地收起金钗,凑到我耳边:"皇后娘娘是太后的侄女,入宫多年却无子嗣。她一直...不太喜欢您。"

我点点头,又问:"那我为什么会落水?"

"那日娘娘独自在御花园赏花,不知怎么就掉进了太液池。等侍卫发现时,娘娘已经..."翠儿的声音越来越小。

听起来像是谋杀未遂啊。我眯起眼睛,感觉这个后宫比我想象的还要危险。

晚上,我屏退所有宫女,独自坐在窗前看月亮。突然,一个白色的身影从窗口跃了进来。

"大咪!"我惊喜地叫道,随即压低声音,"不对,白霄!你这混蛋还敢出现?"

白霄优雅地抖了抖毛,变回人形坐在我旁边:"适应得怎么样,贵妃娘娘?"

"适应个屁!"我咬牙切齿,"你把我扔到这个鬼地方,还让我卷入宫斗?你知道我刚才差点被皇后用眼神杀死吗?"

白霄不以为然地舔了舔爪子——这个动作在人形状态下显得格外诡异:"放心,有我在,没人能伤害你。"

"那你总该告诉我,我到底欠了什么债吧?"我追问,"为什么非要我来当这个贵妃?"

白霄的金色竖瞳在月光下闪烁着神秘的光芒:"三百年前,你是一只修行千年的狐妖,爱上了一个人类皇帝。你为了救他,耗尽修为,魂飞魄散。那个皇帝悲痛欲绝,用毕生功力将你的一缕残魂送入轮回..."

我听得目瞪口呆:"等等,你说我是狐妖转世?"

"不完全是。"白霄摇头,"你只是携带了她的一丝魂魄。真正的狐妖已经消散了。但这份因果必须了结,所以你要来偿还她欠下的情债。"

我消化着这个离谱的故事,突然想到一个问题:"那个皇帝...不会是李琰吧?"

白霄神秘地笑了:"你很聪明。"

我扶住额头,感觉一阵眩晕:"所以我现在要和一个可能是前世恋人的皇帝谈恋爱?这也太狗血了吧?"

"不仅如此,"白霄补充道,"你还要小心皇后。她家族擅长巫蛊之术,你前世的落水很可能与她有关。"

我正要骂人,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白霄瞬间变回猫形,跳上我的膝盖。

"娘娘,您在和谁说话?"翠儿在门外问道。

"没什么,我在和...我的猫说话。"我低头看着膝盖上的白霄,他正用无辜的猫眼望着我。

翠儿推门进来,看到白霄后惊讶地说:"娘娘什么时候养了猫?"

我愣住了:"这不是你们宫里的猫吗?"

翠儿摇头:"奴婢从未见过这只猫。"

我和白霄对视一眼,意识到他用了隐身术,只有我能看见他。我赶紧打圆场:"哦,可能是从外面跑进来的。我看它可爱,就让它待一会儿。"

翠儿狐疑地点点头,放下手中的烛台就退下了。

等门关上后,我揪住白霄的耳朵:"你还有什么瞒着我的?"

白霄挣脱我的魔爪,跳到窗台上:"时间不早了,贵妃娘娘该休息了。明天还要去给皇后请安呢。"

"什么?"我瞪大眼睛,"我还要去给她请安?"

"宫规如此。"白霄幸灾乐祸地说,"祝你好运,别明天就被打入冷宫。"

说完,他跳出窗外,消失在夜色中。

我躺在床上,盯着华丽的帐顶,思考着人生的荒谬。昨天我还是个普通的社畜,今天就成了宫斗剧的女主角。而且我的队友是一只傲娇的猫妖,敌人是一个会巫蛊之术的皇后,恋爱对象是个疑似前世恋人的皇帝。

"这特么比我的荤段子还离谱。"我喃喃自语,慢慢闭上了眼睛。

第二章《本宫的规矩就是规矩》

清晨,我被翠儿和一众宫女从被窝里挖出来时,太阳还没完全升起。

"娘娘,该梳妆了,辰时要去给皇后娘娘请安。"翠儿拿着一把玉梳,小心翼翼地梳理我的长发。

我打了个哈欠,眼睛都睁不开:"这么早?现代社畜都没这么惨。"

"娘娘说什么?"翠儿没听清我的嘀咕。

"没什么。"我揉了揉眼睛,"非得去吗?就说我身体不适..."

翠儿脸色大变:"万万不可!皇后娘娘最重规矩,若不去请安,怕是会责罚娘娘。"

我叹了口气,认命地坐直身体。十几个宫女围着我,有的梳头,有的敷粉,有的描眉。我看着铜镜中的自己一点点变成个古典美人,感觉像是在看别人化妆。

"这粉也太白了吧?"我指着脸上厚厚的脂粉,"跟刷墙似的。"

"娘娘肤色本就白皙,少用些也好。"翠儿挥手让捧着脂粉的宫女退下。

我趁机提出要求:"口脂也不要太红,淡淡的就好。衣服...就那件浅紫色的吧,看起来低调点。"

翠儿欲言又止:"娘娘以往最爱穿红色..."

"失忆了,品味变了。"我理直气壮地说。

半个时辰后,我穿着淡紫色宫装,顶着简约的发髻,带着翠儿和另外两个宫女往皇后的凤仪宫走去。一路上,我不断打着哈欠,差点被自己的裙摆绊倒三次。

"娘娘小心。"翠儿扶住我,"您以前走路很稳的..."

"我说了我不记得了嘛。"我撇撇嘴,突然灵机一动,"翠儿,等会儿到了凤仪宫,你提醒我怎么行礼,我怕出错。"

翠儿点点头,小声给我讲解宫廷礼仪。我一边听一边记,感觉比大学期末考试还紧张。

凤仪宫比我想象的还要奢华。朱红色的大门,金色的屋檐,连台阶都是汉白玉砌成的。殿内已经坐了不少嫔妃,见我进来,纷纷起身行礼。

"贵妃娘娘金安。"

我尴尬地点点头,不知道该说什么。这时,一个尖细的声音从内殿传来:

"皇后娘娘驾到——"

所有嫔妃立刻站好,低头行礼。我学着她们的样子,微微屈膝。皇后穿着正红色凤袍,头戴金凤冠,缓步走到主位坐下。

"免礼。"她淡淡道,目光却直直落在我身上,"萧贵妃身体可大好了?"

我抬起头,正好对上她探究的眼神:"多谢皇后娘娘关心,臣妾已无大碍,只是记忆还未恢复。"

皇后轻哼一声:"既然能来请安,想必也无甚大碍了。来人,赐座。"

我在左侧首位坐下,感觉如坐针毡。皇后开始例行训话,无非是些"谨守妇道""和睦相处"之类的套话。我一边听一边偷偷打量其他嫔妃——有清秀的,美艳的,温婉的,看来李琰的口味还挺多样。

"...近日宫中多有闲言碎语,本宫希望各位妹妹谨言慎行,莫要失了体统。"皇后说着,意有所指地看了我一眼。

我正想装傻充愣,突然鼻子一痒,打了个惊天动地的喷嚏。

"阿嚏——!!!"

整个大殿瞬间安静。我揉了揉鼻子,不好意思地笑笑:"抱歉,可能是落水后遗症。"

皇后脸色难看,刚要说话,我又连续打了三个喷嚏,一个比一个响亮。

"萧贵妃若是身体不适,就不该来请安,免得传染他人。"皇后冷冷道。

我眼睛一亮,立刻抓住这个机会:"皇后娘娘说得是。其实太医说我这病可能会传染,叫什么...哦对,风寒疫。轻则发烧咳嗽,重则浑身起疹,面目全非..."

我话还没说完,周围的嫔妃已经悄悄往后退了半步。皇后脸色更难看了:"既如此,萧贵妃就先回去休养吧,病愈前不必来请安了。"

我强忍着笑意,装出一副虚弱的样子:"多谢皇后娘娘体恤,臣妾告退。"

走出凤仪宫,我终于忍不住笑出声。翠儿一脸担忧:"娘娘,您这样骗皇后娘娘,若是被拆穿..."

"放心,她不敢冒险。"我拍拍翠儿的肩,"走吧,回去补觉。"

回到紫宸宫,我立刻踢掉鞋子,瘫在软榻上。白霄不知从哪里冒出来,跳到我腿上。

"表现不错,"他传音入密,"不过皇后不会这么容易放过你。"

我摸着白霄的毛,同样用传音回答:"我知道。刚才那些嫔妃里,至少有三个看我的眼神像是要杀了我。"

"左边第二个穿绿裙的是贤妃,她父亲是兵部尚书;右边第三个穿粉衣的是淑嫔,皇后的表妹;最边上那个不说话的是德妃,表面与世无争,实际心机最深。"白霄一一指点。

我惊讶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白霄高傲地扬起猫头:"我可是活了上千年的猫妖,这点小事算什么。"

我正要追问,外面又传来通报声:"皇上驾到——"

白霄迅速从我腿上跳开,装作普通猫咪的样子。李琰大步走进来,身后跟着几个太监宫女。

"听说爱妃去给皇后请安,半路因病回来了?"他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我赶紧从软榻上爬起来,刚要行礼,被他抬手制止:"身体不适就不必多礼了。"

"多谢陛下体谅。"我低着头,不敢看他的眼睛。

李琰走到我面前,伸手抬起我的下巴:"朕怎么觉得,爱妃这'病'来得蹊跷?"

我心跳加速,强装镇定:"臣妾确实有些头晕..."

李琰突然笑了:"罢了,既然不想见皇后,以后不去便是。朕准你在紫宸宫静养。"

我惊讶地抬头,对上他深邃的眼睛。那一瞬间,我似乎看到了一丝熟悉的光芒,但转瞬即逝。

"怎么?不谢恩?"李琰挑眉。

我赶紧行礼:"谢陛下恩典。"

李琰点点头,转身要走,突然又停下脚步:"对了,御花园的牡丹开了,爱妃若有兴趣,可以去赏玩。"

等他离开后,我长舒一口气,瘫回软榻上。白霄跳回我腿上,传音道:"他看出你在装病了。"

"那为什么不拆穿我?"我疑惑地问。

白霄的尾巴轻轻摆动:"或许他觉得有趣,或许...他想起什么了。"

"想起什么?"

"前世的事。"白霄的金色竖瞳盯着我,"你和他的羁绊,比你想象的要深。"

我正想追问,突然一阵困意袭来。这几天经历太多,我实在撑不住了。

"我先睡会儿..."我嘟囔着,闭上了眼睛。

恍惚中,我做了个梦。梦里我是个白衣女子,长发飘飘,站在悬崖边上。怀里抱着一个满身是血的男人,他的脸看不清楚,但我感到撕心裂肺的痛。

"不要死...求你不要死..."我听见自己哭着说。

我低头,发现自己的手在发光,那光芒一点点流入男人的身体。与此同时,我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

"娘娘!娘娘!"翠儿的声音把我惊醒。

我猛地坐起来,发现满头大汗。窗外已是黄昏,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棂洒在地上。

"怎么了?"我揉揉眼睛。

"陛下派人来,说今晚要来紫宸宫用膳,让娘娘准备着。"翠儿小声说。

我顿时清醒了:"什么?他要来吃饭?"

翠儿点点头,一脸期待:"陛下已经许久不曾来后宫用膳了,娘娘一定要好好把握机会..."

我头疼地扶额。和一个陌生男人共进晚餐已经够尴尬了,何况这个男人还是皇帝,我的"丈夫"。

"翠儿,你去准备吧,我想先洗个澡。"我叹了口气。

沐浴更衣后,我换上了一件淡青色的衣裙,简单挽了个发髻,插上一支白玉簪。看着镜中的自己,我忽然想起梦里的白衣女子。

"白霄,"我低声问蹲在窗台上的猫,"我前世...是什么样子的?"

白霄跳到我肩上,传音道:"你曾是修行千年的白狐,名唤白璃。李琰是当时的太子,你们相爱了,但他被黑狐一族设计重伤。你为救他,耗尽修为..."

我心跳漏了一拍:"然后呢?"

"你魂飞魄散前,用最后的力量将一缕残魂送入轮回。李琰登基后,倾尽国力寻找你的转世,最终在苦情树下许下转世续缘的誓言。"

我摸着胸口,那里莫名地疼:"所以现在...是他找到了我?"

白霄摇摇头:"不完全是。转世续缘需要两个条件:一是双方再次真心相爱,二是找到当初的法宝。当年你们的法宝被黑狐夺走了一半,所以..."

"所以这段缘分可能无法圆满?"我苦笑。

白霄没有回答,因为外面已经传来太监的通报声:"皇上驾到——"

我深吸一口气,挺直腰板走出去迎接。李琰已经换了一身常服,深蓝色的长袍衬得他越发俊朗。

"爱妃不必多礼。"他虚扶了一下,"朕今日批阅奏折累了,想找人说说话。"

我引他入座,宫女们开始上菜。看着满桌的珍馐美味,我肚子不争气地叫了一声。

李琰笑了:"爱妃饿了?用膳吧。"

我点点头,拿起筷子,却不知道从何下手——这些菜我一大半都不认识。李琰似乎看出我的窘迫,亲自夹了一块鱼肉放在我碗里。

"这是江南进贡的鲈鱼,鲜嫩可口,爱妃尝尝。"

我小声道谢,尝了一口,确实鲜美。吃着吃着,我放松下来,甚至给李琰讲了个现代笑话——当然,改编成了古代版本。

李琰听后大笑:"爱妃失忆后,倒是风趣了许多。"

"陛下不嫌臣妾聒噪就好。"我抿嘴一笑。

"朕很喜欢。"李琰突然认真地说,"以前的你虽然温婉,但总让朕觉得...少了些什么。"

我心跳加速,赶紧低头吃饭掩饰脸红。饭后,李琰提议去御花园散步消食。月色正好,园中花香弥漫,倒是个浪漫的约会场景。

"爱妃可知那是什么花?"李琰指着一丛白色的花朵问。

我摇摇头:"臣妾不记得了。"

"这是茉莉,你以前最爱的花。"他摘下一朵,别在我发间,"你说它的香气让你想起故乡。"

我怔住了,不自觉地抬手摸了摸那朵花。这个动作似乎触动了李琰,他猛地抓住我的手腕。

"这个动作..."他盯着我,"白璃也常这样..."

我心跳如鼓:"白璃是谁?"

李琰回过神来,松开我的手:"一个故人。"

我们沉默地走了一会儿,他突然问:"爱妃可信前世今生?"

我谨慎地回答:"臣妾失忆后,觉得一切皆有可能。"

李琰停下脚步,月光下他的眼神深邃如潭:"若朕说,朕一直在等一个人转世,爱妃会笑朕痴傻吗?"

我摇头:"不会。有些人,注定会重逢。"

他深深看了我一眼,没再说什么。送他离开后,我回到寝殿,发现白霄正蹲在窗台上看月亮。

"他认出你了。"白霄说。

我摇摇头:"只是怀疑。不过...我梦里的场景是真的吗?我为他耗尽修为而死?"

白霄点点头:"你救了他,但黑狐一族挑拨离间,让他误以为是你设计害他。直到你死在他怀里,他才明白真相。"

我胸口一阵刺痛:"那这一世..."

"这一世,黑狐化作了皇后一族。"白霄的眼中闪过寒光,"她们会不惜一切阻止你们相认。"

正说着,翠儿慌慌张张跑进来:"娘娘,皇后娘娘派人送来了参茶,说是给您补身子!"

我和白霄对视一眼,心知肚明这茶肯定有问题。

"先收下吧,说我歇下了,明日再谢恩。"我吩咐道。

翠儿退下后,白霄跳下窗台,变回人形。他端起那杯参茶闻了闻,冷笑一声:"噬心蛊,喝下后三日内必心痛而死,查不出原因。"

我倒吸一口冷气:"这么狠?"

白霄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瓶,倒出一粒药丸化在茶中:"这是解药,你现在喝下,假装中蛊,我们引蛇出洞。"

我依言喝下参茶,不一会儿就开始"发作",捂着胸口痛苦呻吟。翠儿吓坏了,赶紧去请太医。

消息很快传遍后宫,李琰连夜赶来,坐在我床边握着我的手。我虚弱地睁开眼,看到他眼中的担忧和...一丝恐惧。

"陛下..."我气若游丝,"臣妾怕是...不行了..."

"胡说!"李琰厉声道,"太医一定会治好你!"

太医们束手无策,只能开些补气的药。第二天,我的"病情"更加严重,开始咳血。皇后假惺惺地来探望,眼中却藏着得意。

"妹妹怎么突然病得这么重?"她假意关切,"昨日请安时还好好的..."

我虚弱地说:"许是...喝了娘娘赐的参茶后...就开始不适..."

皇后脸色一变:"妹妹这是什么意思?莫非怀疑本宫下毒?"

我摇摇头:"臣妾不敢...只是陈述事实..."

李琰的眼神变得锐利:"皇后,那参茶可还有剩余?"

皇后强自镇定:"已经...已经喝完了..."

"是吗?"白霄突然从角落走出来,变回人形,手中拿着半杯参茶,"微臣在凤仪宫外捡到了这个。"

皇后脸色煞白:"你是何人?怎敢擅闯后宫?"

白霄亮出一块玉佩:"陛下亲赐的御前行走令牌,专查此案。"

李琰接过参茶,让太医查验。果然发现了噬心蛊的痕迹。皇后瘫坐在地,连声喊冤。

"陛下明鉴!臣妾冤枉啊!一定是有人陷害臣妾!"她哭喊道。

李琰冷冷地看着她:"皇后,你太让朕失望了。"

就在这时,我"适时"地咳出一口"血",然后"昏死"过去。李琰大惊,顾不上皇后,赶紧抱住我。

"采薇!采薇!"

我悄悄睁开一只眼,对他眨了眨。他愣了一下,随即会意,但依旧配合地演下去:"传朕旨意,皇后涉嫌谋害贵妃,禁足凤仪宫,等候发落!"

等所有人都退下后,我才"苏醒"过来。李琰无奈地看着我:"爱妃这戏演得不错。"

我吐了吐舌头:"陛下配合得也好。"

他伸手摸了摸我的脸,眼神复杂:"你刚才装死的样子...让朕想起了白璃。"

我心跳漏了一拍:"陛下..."

"不必多说。"他站起身,"朕会处理皇后的事。你好好休息,明日朕再来看你。"

他离开后,白霄显出身形:"第一步成功了,但皇后不会这么容易倒台。"

我点点头:"我知道。这只是开始。"

窗外,一轮明月高悬。我摸着胸口,那里有种说不清的悸动。梦中的画面,李琰的眼神,白霄的故事...这一切都在告诉我,我和这个王朝,和这个皇帝,有着无法割舍的联系。

"白霄,"我轻声问,"如果我和李琰真的相认了,会怎样?"

白霄看着月亮,银发在月光下泛着微光:"那就要看,你们能否找回当初的法宝,完成转世续缘了。"

第三章《月下狐影》

皇后被禁足的消息像长了翅膀,瞬间传遍整个后宫。我躺在紫宸宫的软榻上,享受着难得的清净,白霄蜷在我腿边打盹。

"娘娘,德妃娘娘求见。"翠儿轻手轻脚地进来通报。

我睁开一只眼:"德妃?就是那个表面与世无争,实际心机最深的?"

白霄的尾巴甩了甩,传音道:"正是。她父亲是礼部尚书,在朝中颇有势力。"

我叹了口气,坐起身:"让她进来吧。"

德妃穿着一身淡绿色宫装,莲步轻移,像一缕春风飘进来。她约莫二十出头,容貌清丽,眉目如画,看起来人畜无害。

"妹妹身子可大好了?"她柔声问道,在我身边坐下,"听说皇后娘娘...唉,真是委屈妹妹了。"

我笑了笑:"多谢德妃姐姐关心,我已经没事了。"

德妃从袖中取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这是家父从西域带回的雪莲膏,最是养颜安神。妹妹受了惊吓,用这个正合适。"

我接过盒子,刚打开就闻到一股淡淡的香气。白霄突然炸毛,传音急道:"别闻!里面有迷魂散!"

我赶紧屏住呼吸,假装打了个喷嚏,把盒子盖上:"多谢姐姐美意,只是我最近鼻子敏感,受不得香气。"

德妃眼中闪过一丝失望,又很快恢复温柔:"那妹妹先收着,等身子好了再用。"

她东拉西扯地聊了一会儿,突然压低声音:"妹妹可知道,皇后娘娘虽然被禁足,但她姑母是太后,恐怕..."

我挑眉:"姐姐的意思是?"

"我是替妹妹担心。"德妃一脸诚恳,"太后最是护短,若她迁怒于妹妹..."

我装出一副害怕的样子:"那可怎么办?"

德妃凑近我,香气扑面而来:"妹妹若信得过姐姐,不如我们联手。我父亲在朝中还有些人脉,或许能帮妹妹在太后面前说句话..."

我心中冷笑,面上却感激地点头:"那就多谢姐姐了。"

送走德妃后,我立刻把雪莲膏扔给白霄:"查查里面还有什么?"

白霄变回人形,指尖泛起银光,在盒子上方划过:"迷魂散只是幌子,真正致命的是里面的噬心蛊卵,一旦接触皮肤就会钻入体内。"

我倒吸一口冷气:"她跟皇后是一伙的?"

白霄摇头:"未必。后宫嫔妃各自为政,都想借机上位罢了。"

我握紧拳头:"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第二天,我主动去德妃的景仁宫拜访,带了一盒自制的点心。

"昨日多谢姐姐关心,这是我亲手做的桂花糕,请姐姐尝尝。"我笑容甜美。

德妃眼中闪过一丝警惕,但碍于礼数,还是拿起一块咬了一小口。

我数到三,德妃突然脸色大变,捂着肚子冲了出去。不一会儿,宫女惊慌来报,说德妃娘娘腹泻不止,已经传了太医。

我故作惊讶:"怎么会这样?难道是桂花不新鲜?"

其实我只是在点心里加了些巴豆粉——现代知识在古代就是好用。

德妃的事很快传开,其他嫔妃看我的眼神多了几分敬畏。我乐得清静,专心研究如何在这个世界生存下去。

白霄每晚都会来教我一些法术和宫廷礼仪。作为一只千年猫妖,他似乎无所不知。

"你为什么要帮我?"一天晚上,我忍不住问道。

白霄的猫耳朵动了动:"我说过,这是你欠的债。"

"可我根本不记得欠了什么。"我皱眉,"而且你看起来...不像单纯来讨债的。"

白霄沉默片刻,突然变回人形。月光下,他的银发泛着微光,金色的竖瞳深不可测。

"三百年前,我欠白璃一条命。"他轻声道,"如今,我来还债。"

我还想追问,窗外突然传来一阵异动。白霄瞬间变回猫形,警惕地盯着窗外。

"有人在外面。"他传音道。

我紧张起来:"皇后的人?"

白霄摇头:"气息不像...是皇帝。"

我心跳漏了一拍。李琰?他为什么深夜来紫宸宫?

白霄跳上窗台:"月圆之夜,你的狐妖血脉可能会觉醒。小心控制,别暴露了。"

说完,他就消失在夜色中。

我正想关窗,突然感到一阵眩晕。体内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躁动,一股热流从丹田涌向四肢百骸。

"糟了..."我扶着窗框,感觉视线开始模糊。

恍惚中,我看到自己的手在发光,皮肤下浮现出细密的鳞片纹路。身后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生长——九条狐尾的虚影若隐若现。

"爱妃这是怎么了?"李琰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

我猛地回头,看到他站在月光下,眼中没有恐惧,只有好奇和...一丝期待。

"陛下...我..."我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自己的变化。

李琰走近我,伸手轻触我脸颊上的鳞纹:"终于觉醒了?"

我震惊地看着他:"你...你知道?"

"朕一直在等这一天。"他微笑道,"等白璃真正回来。"

我体内的热流更汹涌了,记忆碎片如潮水般涌来——悬崖、鲜血、白光...还有李琰,不,是当年的太子,满身是血地躺在我怀里。

"阿琰..."我无意识地唤出这个名字,声音陌生又熟悉。

李琰浑身一震,眼中闪过一丝狂喜:"你想起来了?"

我摇头:"只有片段...我不确定..."

突然,一阵剧痛袭来,我跪倒在地。九尾虚影更加凝实,其中一条尾巴上竟缠绕着龙形虚影。

李琰倒吸一口气:"烛龙血脉...难怪..."

他抱起我,放在床上,然后从怀中取出半块玉佩,放在我额头。玉佩发出柔和的光芒,我的痛苦渐渐减轻。

"这是..."

"我们的续缘法宝。"李琰轻声道,"当年在苦情树下,我们将它一分为二。"

我摸着玉佩,感到一丝熟悉:"另半块呢?"

李琰刚要回答,外面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陛下!太后娘娘急召!"太监在门外高呼。

李琰皱眉,收起玉佩:"朕去去就回。爱妃好好休息,别让人看见你的...变化。"

他匆匆离去,我躺在床上,感觉体内的躁动渐渐平息。白霄从窗口跳进来,变回人形。

"他认出你了。"白霄神色复杂。

我点点头:"他说我们在苦情树下续缘...这是什么意思?"

白霄解释道:"转世续缘是涂山狐妖的法术,相爱的双方在苦情树下许愿,以法宝为媒介,让灵魂在来世重逢。当年你和李琰确实这么做了,但黑狐夺走了半块法宝,导致续缘不完整。"

我摸着额头,那里还残留着玉佩的凉意:"所以他现在找到了另半块?"

白霄没有回答,他的目光落在我身后的狐尾虚影上:"你的血脉比我想象的更复杂。九尾狐妖不会有龙鳞纹路...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你是混血。"白霄沉声道,"九尾狐与烛龙的后裔。"

我愣住了:"这怎么可能?"

"青丘狐族史上确实有过这样的记载。"白霄回忆道,"千年前,一条受伤的烛龙被狐族所救,与族长之女相恋,诞下一女。但那孩子出生不久就被黑狐一族掳走,下落不明。"

我心跳加速:"你是说...我可能是那个孩子的转世?"

白霄点头:"这解释了为什么你的狐妖形态会有龙鳞纹路,也解释了为什么黑狐一族对你穷追不舍——混血的力量远超纯血,他们既忌惮又渴望。"

我还想追问,突然听到外面一阵喧哗。白霄立刻变回猫形,跳到我怀里。

翠儿慌慌张张跑进来:"娘娘!不好了!太后娘娘带着人往这边来了!"

我赶紧检查自己,发现狐尾和鳞纹已经消失,这才松了口气。

"慌什么,帮我更衣。"

我刚穿好外衣,太后已经带着一群嬷嬷闯了进来。她约莫六十多岁,面容威严,眼神锐利。

"萧采薇,你好大的胆子!"太后厉声道,"竟敢在宫中行巫蛊之术,害得皇后卧病在床!"

我一脸茫然:"太后明鉴,臣妾从未..."

"住口!"太后打断我,"来人,搜宫!"

嬷嬷们开始翻箱倒柜,很快就在我的妆奁下"发现"了一个扎满针的小人,上面写着皇后的名字和生辰八字。

我心中冷笑——这么老套的栽赃手段。

"证据确凿,你还有何话说?"太后冷笑。

我镇定道:"太后娘娘,这明显是栽赃。若臣妾真要行巫蛊,怎会放在自己宫中这么明显的地方?"

太后不为所动:"巧言令色!来人,把萧氏押去冷宫,等候发落!"

翠儿哭着跪下求情,被嬷嬷一把推开。我冷冷地看着太后,突然注意到她颈间挂着一块黑色玉佩,上面隐约有狐形纹路。

黑狐一族的信物?

就在嬷嬷要抓住我的瞬间,李琰带着侍卫赶到。

"母后这是何意?"他沉声问。

太后转身:"皇帝来得正好。萧氏行巫蛊之术诅咒皇后,证据确凿,哀家正要处置她。"

李琰看了看那个小人,又看了看我:"爱妃可有解释?"

我摇头:"臣妾被冤枉的,但...百口莫辩。"

李琰沉默片刻,突然道:"既如此,萧氏暂居冷宫反省,待朕查明真相再行发落。"

太后不满:"皇帝!"

李琰抬手制止:"母后,后宫之事朕自有主张。夜深了,母后请回吧。"

太后冷哼一声,带着人走了。李琰看着我,眼中闪过一丝歉意:"爱妃暂且委屈几日。"

我点点头,心中明白他这是在保护我。太后明显是黑狐一族的人,若我留在紫宸宫,反而更危险。

翠儿哭着给我收拾行李,我安慰她:"别担心,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白霄传音道:"冷宫反而是最安全的地方。那里远离后宫中心,黑狐一族不敢明目张胆行动。"

李琰亲自送我到了冷宫门口,趁无人注意,将半块玉佩塞到我手中:"拿着它,能压制你的血脉躁动。"

我握紧玉佩:"另半块呢?"

李琰犹豫了一下:"在...一个故人那里。"

他转身离去,背影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孤独。我走进冷宫,发现这里虽然简陋,但还算干净。

翠儿忙着打扫,我坐在窗边,看着手中的半块玉佩。玉上刻着半只狐狸和半条龙,纹路精美。

白霄跳上窗台,突然僵住了。他的目光死死盯着玉佩,猫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怎么了?"我问。

白霄摇摇头,传音道:"没什么。早点休息吧,明天我带你探索冷宫的秘密。"

我躺下后,白霄变回人形,守在床边。月光下,他颈间隐约有什么东西在发光——是另半块玉佩的轮廓。

第四章《烛照九幽》

冷宫比我想象的还要冷。

我裹着单薄的锦被,看着窗外那轮血月。自从被太后发配到这里,已经过去了三天。翠儿每天偷偷给我送饭,白霄则神出鬼没,不知在谋划什么。

"娘娘,该用膳了。"翠儿端着食盒进来,声音压得极低,"今日御膳房克扣得厉害,只有些清粥小菜..."

我摆摆手示意无妨。自从狐妖血脉觉醒后,我对食物的需求变得很奇怪——有时几天不吃也不饿,有时又饿得能吞下一头牛。

翠儿退下后,白霄从梁上跳下来,变回人形。月光下,他的银发泛着微光,金色竖瞳在黑暗中格外明亮。

"找到有趣的东西了。"他神秘地说。

我立刻来了精神:"什么?"

白霄走到墙角,掀开一块松动的地砖:"密道。通往宫外。"

我凑过去,果然看到一个黑漆漆的洞口,隐约有凉风从下面吹上来。

"这通向哪里?"

"苦情树遗址。"白霄的猫耳朵动了动,"当年你和李琰定情的地方。"

我心跳加速:"现在能下去吗?"

白霄点点头,变回猫形跳进洞口。我犹豫了一下,拿起桌上的烛台,跟着钻了进去。

密道比想象中宽敞,墙壁上刻着奇怪的符文,在烛光下泛着幽幽蓝光。我小心地摸着墙壁前行,白霄在前方引路。

"这些符文..."我忍不住伸手触碰。

"别碰!"白霄厉声制止,"是黑狐一族的封印咒。"

我缩回手,突然注意到墙上有些壁画。第一幅画着一只九尾白狐和一条赤龙在云端相遇;第二幅是他们在人间化为人形,相视而笑;第三幅...

"这是...我和李琰的前世?"我轻声问。

白霄沉默片刻:"不完全是。那只白狐确实是你前世白璃,但那赤龙不是李琰。"

"那是谁?"

"烛龙,上古神兽。"白霄的声音有些沉重,"白璃是九尾狐与烛龙的后裔,这也是为什么你觉醒时会有龙鳞纹路。"

我震惊地看着壁画,第四幅画的是白璃独自站在悬崖边,怀中抱着一个满身是血的人类男子——那应该是李琰的前世。

"所以我不是纯血狐妖?"

白霄摇头:"你是混血,而且是极其罕见的混血。烛龙一族早在千年前就灭绝了,最后一条烛龙与你外祖母相恋,生下了你母亲。"

我摸着墙壁继续前行,第五幅壁画被刻意损毁了,只能隐约看出是一场大战。第六幅则画着白璃在苦情树下,将一枚玉佩一分为二...

"等等,"我突然想起什么,"李琰说我们的续缘法宝被黑狐夺走了一半,但..."

我掏出怀中的半块玉佩,白霄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

"另半块在你那里,对不对?"我盯着他,"那天晚上我看到你颈间有东西在发光。"

白霄的猫耳朵耷拉下来,罕见地露出了一丝窘迫。他慢慢变回人形,从衣领里掏出一条银链,上面挂着另半块玉佩。

"我是守缘使者。"他低声说,"当年白璃与李琰在苦情树下许愿时,我负责守护仪式。但黑狐一族突然袭击..."

他的声音哽住了,金色竖瞳中闪过一丝痛苦:"我没能保护好白璃。她死后,我发誓要找到她的转世,守护她完成续缘。"

我接过那半块玉佩,与我的半块慢慢靠近。在即将接触的瞬间,两半玉佩突然发出耀眼的光芒,一股强大的力量将我震退数步。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悬崖边上,我抱着奄奄一息的李琰,泪如雨下。黑狐的利爪穿透我的胸膛,但我仍死死护着他。远处,一只银白色的猫妖拼命想冲过来,却被黑狐长老拦住...

"白霄..."我喃喃道,看着眼前这个守护了我两世的猫妖,心中五味杂陈。

白霄单膝跪地:"属下失职,请公主责罚。"

我赶紧扶起他:"别这样。如果不是你,我可能连转世的机会都没有。"

白霄摇摇头,猫耳朵抖了抖:"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我们必须赶在黑狐祭典前找到记忆水晶。"

"什么祭典?"

"月蚀之夜,皇后和太后会举行黑狐祭典,引动你体内的烛龙血脉暴走。"白霄神色凝重,"一旦暴走,你会失去理智,无差别攻击所有人。"

我倒吸一口冷气:"那我们得快点了。"

继续前行,密道尽头是一扇刻满符文的石门。白霄咬破手指,在门上画了一个复杂的符号。石门缓缓打开,一股陈旧的气息扑面而来。

门外是一片荒废的园林,中央矗立着一棵干枯的巨树。即使已经枯萎,它依然散发着奇异的力量。

"苦情树..."我不自觉地走向它,手抚上粗糙的树皮。

刹那间,树皮上的纹路亮起蓝光,一个温柔的女声在我脑海中响起:"白璃,你回来了。"

我浑身一震:"你是谁?"

"苦情树的灵识。"那声音回答,"我等了你三百年。"

树干突然裂开一道缝隙,露出一个水晶球,里面封印着一缕白光。

"你的记忆。"白霄轻声说,"当年白璃死后,我将她残存的记忆封在这里,等待转世来取。"

我伸手去拿水晶球,就在触碰的瞬间,地面突然剧烈震动。远处传来号角声,血月被一点点吞噬——月蚀开始了。

"不好!"白霄脸色大变,"祭典提前了!"

水晶球中的白光突然窜入我的眉心,无数记忆碎片在脑海中炸开。我跪倒在地,感觉体内有什么东西在苏醒。皮肤开始发烫,鳞纹浮现,九条狐尾的虚影在身后舞动。

"采薇!控制住!"白霄试图靠近,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开。

我的视野变得血红,耳边充斥着尖啸声。体内有两股力量在撕扯——狐妖的妖力与烛龙的龙息。它们互相吞噬,让我痛不欲生。

恍惚中,我看到一群人影从远处逼近。为首的正是皇后和太后,她们穿着诡异的黑袍,手中拿着黑色的狐形玉佩。

"抓住她!"太后厉声道,"取她心头血,开启妖界之门!"

十几个黑衣人向我扑来。我想要反抗,但体内的力量完全失控。狐尾扫过,地面裂开;龙息喷吐,树木燃烧。

黑衣人一个接一个倒下,但更多的人涌上来。我感到力量在迅速流失,视线开始模糊...

"白璃!"

一个熟悉的声音穿透混乱。李琰骑着白马冲进园林,身后跟着大批侍卫。他跳下马,不顾危险向我奔来。

"别过来!"我嘶吼着,怕伤到他。

李琰却充耳不闻,径直走到我面前,伸手抚上我滚烫的脸颊。

"看着我,"他轻声说,"还记得我们的歌吗?"

他开始哼唱一首古老的歌谣,用的是我听不懂的语言。但奇怪的是,我的身体似乎记得。暴走的力量渐渐平息,狐尾和鳞纹慢慢消退。

我瘫软在他怀里,最后的意识是李琰抱起我,对太后冷冷地说:"游戏结束了,黑狐。"

再次醒来时,我躺在紫宸宫的床上。李琰坐在床边,眼下带着淡淡的青黑,显然一直没睡。

"陛下..."我轻声唤道。

他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狂喜:"你醒了。"

我想坐起来,却被他轻轻按住:"别动,太医说你元气大伤,需要静养。"

"太后...皇后..."

"都被关起来了。"李琰的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太后早在十年前就被黑狐附体,真正的太后被囚禁在皇陵密室。白霄已经带人去救了。"

我点点头,突然想起什么:"那个歌谣..."

李琰微微一笑:"龙族古语,是你母亲教给白璃的摇篮曲。当年白璃经常唱给我听。"

他从怀中取出一幅画卷,缓缓展开。画中的白衣女子与我长得一模一样,只是眉间多了一点朱砂,身后飘着九条狐尾。

"白璃..."我轻触画中人的脸,一种莫名的亲切感涌上心头。

李琰又取出一个小匣子,里面是一缕银发和半片龙鳞:"你的信物。当年你死后,我收集了你留下的这些东西,一直带在身边。"

我看着这些物品,记忆的碎片渐渐拼凑。虽然还没有完全恢复,但已经能想起一些关键片段。

"李琰,"我轻声问,"如果我们完成续缘仪式,会怎样?"

他握住我的手:"你会完全恢复记忆和力量,而我们...将不再受轮回束缚。"

窗外,朝阳初升。白霄不知何时出现在窗台上,嘴里叼着一封信。李琰接过信,快速浏览后脸色微变。

"怎么了?"我问。

"皇后逃了。"他沉声道,"而且带走了另半块黑狐玉佩。"

白霄跳到我腿上,传音道:"她在准备最后的仪式,月圆之夜,妖界之门将开。"

我握紧李琰的手:"我们得阻止她。"

李琰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决绝:"这次,我不会再让你一个人面对。"

白霄看着我们,突然说:"还有一个办法。如果能找到完整的烛龙传承,采薇就能完全控制血脉之力,甚至...唤醒沉睡的烛龙之魂。"

"去哪里找?"我问。

"昆仑墟。"白霄的眼中闪过一丝敬畏,"烛龙一族的圣地。"

李琰沉思片刻:"月圆之夜还有七天。足够我们准备一场...特别的旅行了。"

我看着窗外的朝阳,感受着体内沉睡的力量。这一次,我不会再逃避自己的命运。无论是狐妖的血脉,还是烛龙的力量,都是我的一部分。

第五章《昆仑龙影》

月圆前夜,我们秘密离开了皇宫。

李琰换了一身玄色劲装,腰间配着龙纹长剑,看起来不像皇帝,倒像个江湖侠客。白霄依旧保持猫形,蹲在我肩头,只有那双金色竖瞳在夜色中闪烁。

"昆仑墟在西北方,快马加鞭三日可达。"李琰翻身上马,伸手拉我,"但我们必须赶在月蚀完全前回来。"

我握住他的手,借力跃上马背。他的胸膛贴在我后背,温热透过衣衫传来,让我莫名安心。

"陛下就这么离宫,朝中不会大乱吗?"我小声问。

他轻笑一声,气息拂过我耳畔:"朕留了替身。再说,比起江山,朕更在意..."

他的话没说完,但我感到心跳加速。白霄在我肩上甩了甩尾巴,传音道:"肉麻。"

李琰一夹马腹,骏马如离弦之箭冲出宫门。夜色中,十几名暗卫无声跟随,形成保护圈。

三天疾驰,我们几乎没怎么休息。越往西北,地势越高,空气也越发稀薄。第三天黄昏,我们终于到达昆仑山脚。

眼前的山脉巍峨耸立,山顶积雪在夕阳下泛着金光。山腰处云雾缭绕,隐约可见一座古老神殿的轮廓。

"那就是昆仑墟,"李琰指着神殿,"烛龙一族的圣地。"

我们弃马步行。山路陡峭难行,李琰一直紧紧握着我的手。白霄走在最前面,猫爪灵活地找到每一处落脚点。

"有人跟踪。"白霄突然传音,"黑狐的气息。"

李琰的手按上剑柄:"皇后的人?"

"不止。"白霄的毛发炸起,"有更古老的东西...黑狐老祖可能苏醒了。"

我心头一紧,想起太后说过的话——皇后带走了黑狐玉佩,那正是封印黑狐老祖的法器。

夜幕降临时,我们终于到达神殿入口。巨大的石门半掩,上面刻着古老的龙形图腾。李琰伸手触碰,图腾突然亮起红光,石门缓缓打开。

"它认得你的血脉。"白霄轻声道。

神殿内部比想象中还要宏伟。高耸的穹顶上镶嵌着发光的水晶,如同星空;四壁刻满壁画,讲述着烛龙一族的历史。

我走近一幅壁画,上面画着一条赤龙与一条白龙缠绕在一起,下方跪拜着无数人形与妖形生物。

"烛龙一族最初有两位始祖,"李琰解释道,"赤龙代表阳,白龙代表阴。后来两龙相争,赤龙胜出,成为烛龙族长,白龙则被封印在昆仑墟深处。"

白霄突然跳上一座祭坛,变回人形:"这里就是续缘仪式的地方。采薇,李琰,你们站到祭坛中央。"

我们依言站定。白霄双手结印,祭坛上的符文次第亮起,形成一个复杂的法阵。

"等一下,"我紧张地问,"续缘仪式完成后,我会怎样?"

白霄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你会完全恢复白璃的记忆和力量,但...也可能唤醒你体内的烛龙血脉。九尾狐与烛龙的力量相冲,若控制不好..."

"会爆体而亡。"一个苍老的声音突然响起。

我们猛地回头,看到神殿深处走出一个虚幻的身影——那是一位白发老者,双眼如炬,身披龙鳞长袍。

"烛龙残魂!"白霄单膝跪地。

老者飘到我们面前,目光灼灼地盯着李琰:"赤龙,你终于回来了。"

李琰皱眉:"前辈认错人了,我是..."

"你就是他。"老者打断道,"三百年前那场大战,赤龙与白璃联手对抗黑狐,最终两败俱伤。赤龙转世为李琰,白璃转世为你。"他看向我,"而你们本是一体——烛龙分裂出的阴阳双生体。"

我震惊地看向李琰,他同样满脸不可思议。

老者继续道:"当年赤龙与白龙相争,赤龙虽胜,却始终无法完全压制白龙的力量。最终他做出一个疯狂的决定——将白龙的力量封入自己体内,从此一体双魂。这就是为什么你们会同时拥有狐妖与烛龙的血脉。"

白霄突然开口:"所以续缘仪式不仅是恢复记忆,更是要平衡两种力量?"

老者点头:"正是。但时间不多了,黑狐老祖已经..."

他话音未落,神殿突然剧烈震动。外面传来刺耳的尖啸声,如同万狐齐鸣。

"他们来了!"白霄脸色大变,"皇后开启了妖界之门!"

我们冲出神殿,眼前的景象令人毛骨悚然——山脚下的天空裂开一道漆黑缝隙,无数黑雾从中涌出,化作千百只黑狐,朝山上扑来。为首的正是一身黑袍的皇后,她的脸上已经浮现出狐形纹路,双眼血红。

"来不及了,"李琰拔出长剑,"必须在月蚀完全前完成仪式!"

我们退回神殿,白霄迅速重启法阵。我和李琰站在祭坛中央,白霄则守在入口处。

"我会挡住他们,"他回头看了我一眼,金色竖瞳中闪过一丝决绝,"完成仪式,采薇。"

老者开始吟唱古老的咒语,祭坛上的光芒越来越盛。我感到体内两股力量开始躁动,狐尾与龙鳞同时显现。

"啊——!"我痛苦地跪倒在地,感觉身体要被撕成两半。

李琰紧紧抱住我:"坚持住!"

就在这危急时刻,神殿大门被轰然撞开。皇后带着黑狐大军冲了进来,她的身体已经半狐化,指甲变得锋利如刀。

"拦住他们!"白霄厉喝一声,变回猫形扑向皇后。

我眼睁睁看着黑狐如潮水般涌向白霄,将他淹没。就在我以为他要被撕碎时,一道银光突然爆发——白霄斩断了自己的猫尾!

猫妖断尾,千年道行一朝散。但白霄却在这牺牲中获得了短暂的人形完全体。他手持银链,如鬼魅般在狐群中穿梭,所过之处黑狐纷纷化为黑烟。

"白霄!"我嘶声喊道。

他回头看我,嘴角带血:"快...完成仪式..."

老者加快吟唱速度,祭坛光芒大盛。李琰将他的半块玉佩与我的合在一起,两玉相触,爆发出刺目光芒。

记忆如洪水般涌来——

三百年前,悬崖边上。我,白璃,抱着奄奄一息的李琰。黑狐长老的利爪穿透我的胸膛,但我仍死死护着他。远处,白霄拼命想冲过来...

"来世...必寻你..."我颤抖着说出当年的遗言。

李琰的眼中泪光闪烁:"我等到你了。"

玉佩完全融合的瞬间,一股磅礴的力量从我们体内爆发。我的九条狐尾完全实体化,每一根毛发都闪烁着银光;而李琰周身则浮现出赤龙虚影,龙鳞覆盖全身。

皇后见状,发出不甘的尖啸。她突然抓过身边几只黑狐,生生吞入腹中。她的身体开始扭曲变形,皮肤下浮现出无数挣扎的狐脸——黑狐反噬开始了。

"不...还不够!"她嘶吼着,继续吞噬更多黑狐,最终变成了一只半人半狐的怪物。

就在她扑向祭坛的瞬间,妖界之门中伸出一只巨大的黑色狐爪,一把抓住她。

"不!老祖,我是您忠实的..."皇后惊恐地挣扎,却被那只爪子生生捏碎,吞入黑暗。

妖界之门开始剧烈震荡,更多黑狐涌出。我和李琰对视一眼,同时跃向空中。

"以吾烛龙之名!"

"以吾九尾之誓!"

我们异口同声:"封!"

赤龙与白龙虚影交织,形成一个巨大的太极图,压向妖界之门。门内的黑狐老祖发出不甘的怒吼,却无法抵抗这股力量。裂缝一点点闭合,最终消失无踪。

一切归于平静。

我们落回地面,力量耗尽。白霄倒在血泊中,已经奄奄一息。

"白霄!"我扑到他身边,泪水模糊了视线。

他艰难地抬起手,将那条银链交给我:"守缘使者的...职责...完成了..."

他的手垂落下去,身体开始化为光点消散。我紧紧抓住他的衣襟,却什么也留不住。

"他会转世的。"李琰轻抚我的肩膀,"就像我们一样。"

烛龙老者欣慰地看着我们:"阴阳终于平衡,烛龙一族的力量将得以延续。"

他指向神殿深处:"那里有烛龙一族的传承,你们去吧。我该休息了..."

说完,他的身影也渐渐消散。

我和李琰走向神殿深处,发现一池金色的液体——烛龙血池。

"这是..."

"传承之地。"李琰握住我的手,"一起?"

我们相视一笑,携手踏入血池。温暖的力量包裹全身,两种血脉终于完美融合。

当我再次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紫宸宫的床上。李琰坐在床边,正温柔地看着我。

"醒了?"他拂去我额前的碎发,"我们回来了。"

我起身看向铜镜,发现眉间多了一点朱砂——那是烛龙传承的印记。

第六章《日月同辉》

我摸着微微隆起的小腹,感受着里面那个小生命奇特的脉动。自从昆仑墟归来已三月有余,腹中胎儿带来的变化远超我的想象。

"娘娘,该喝安胎药了。"翠儿端着玉碗进来,碗中的药汁泛着金色波纹——这是李琰命人用烛龙血池水调制的特殊汤药。

我刚接过碗,药碗突然悬浮而起,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稳稳落在案几上。翠儿已经见怪不怪,自从我有孕,寝殿内的物件就经常自己移动。

"小殿下今日倒是安静。"翠儿笑着帮我整理床褥。

话音刚落,我的腹部突然亮起蓝红交织的光芒,九尾狐与烛龙的虚影在皮肤下流转。我轻抚肚皮,感受着胎儿不安的躁动——他能感知到外面的危险。

"陛下今日还来用膳吗?"我望向窗外渐暗的天色。

翠儿神色突然紧张:"前朝出了些事...宰相大人以头撞柱,说...说娘娘是妖妃转世,怀的是妖胎..."

我苦笑一声。自从怀孕后,体内两种血脉的冲突越发明显。月圆之夜我曾无意识妖化,被巡逻的侍卫撞见。虽然李琰当即封锁消息,但"贵妃是妖"的谣言还是传遍了朝野。

"娘娘别担心,陛下已经处置了那些乱说话的..."翠儿话音未落,外面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李琰大步走进来,龙袍上竟沾着血迹。我惊得站起身,他却先一步握住我的手:"不是我的血。"

"宰相他..."

"没死成。"李琰冷笑,"朕让人把他捆了送回家,顺便抄了几本清虚观的'驱邪典籍'给他养伤时看。"

我心头一暖,却又涌起忧虑:"这样强硬,会不会..."

"朕是皇帝。"他打断我,眼神坚定,"没人能伤害你和孩子。"

他伸手轻抚我的腹部,胎儿立刻安静下来,蓝红光芒也变得柔和。李琰露出难得的笑容:"这小子倒是听朕的话。"

"说不定是公主呢。"我故意道。

李琰挑眉:"那更好,朕封她做皇太女,看那群老顽固怎么说。"

我们相视而笑,但笑意未达眼底。都知道这场风波不会轻易平息。

夜深人静,李琰去御书房处理政务。我独自躺在床榻上,抚摸着小腹。突然,一阵熟悉的银光闪过,一只通体雪白的小猫跳上我的被褥。

"大咪?"我下意识唤道,随即摇头,"不对..."

小猫有着罕见的银色瞳孔,正歪头看着我。它轻盈地跳到我肩头,像极了白霄生前的习惯。我的心猛地一跳,伸手想摸它,小猫却灵巧地避开,只高傲地甩了甩尾巴。

"如果你是白霄..."我轻声道,"就点点头。"

小猫毫无反应,只是凑近我的腹部嗅了嗅,突然"喵"了一声。紧接着,我腹中的胎儿竟然有了回应——一道微弱的银光从肚皮透出,与小猫的眼睛同色。

我正惊讶,窗外突然传来破空声。小猫瞬间炸毛,猛地扑向我面前。"噗"的一声,一支暗箭穿透窗纸,正中小猫前腿。

"有刺客!"我大喊,同时感到腹中胎儿爆发出强大的力量。整座寝殿的家具悬浮而起,形成一个保护圈。

侍卫们冲进来时,只看到我抱着受伤的小猫,它的伤口流出的不是鲜血,而是银色液体。

"传太医...不,直接请陛下过来!"我声音发抖。

李琰很快赶到,看到银色液体时瞳孔骤缩:"守缘使者的血..."

小猫虚弱地舔了舔伤口,银瞳始终盯着我。李琰命所有人退下,亲自为小猫包扎。

"白霄当年消散前说过会转世。"他轻声道,"看来他找到了回来的路。"

我小心地抚摸小猫的头,这次它没有躲开:"他为什么要替我挡箭?"

"守缘使者的本能。"李琰神色复杂,"即使转世,也会保护你。"

小猫突然挣扎着站起来,一瘸一拐地走到我腹部,将前爪轻轻按在上面。银光与胎儿的光芒交融,形成一个奇异的符文,转瞬即逝。

"他在祝福孩子。"李琰解释道。

我眼眶发热,将小猫搂入怀中。它别扭地挣扎了一下,最终安静地趴在我膝头,像极了白霄生前傲娇的模样。

次日清晨,我刚醒来就听到外面喧哗。翠儿慌张跑进来:"娘娘,不好了!清虚观的道士带着百姓在宫门外示威,说要...要烧死妖妃!"

我心头一紧,腹中胎儿立刻有了反应,屋内物品又开始震颤。小猫从我枕边跳起,银瞳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陛下呢?"

"陛下已经去午门了,他让娘娘千万别出去..."

我怎么可能坐得住?简单梳洗后,我抱着小猫,不顾劝阻走向午门。

宫门外景象令人心惊——数百名百姓举着火把,焚烧狐形纸人。为首的清虚观道士手持桃木剑,正在高声念咒。李琰站在城楼上,面色阴沉如铁。

"陛下!"道士大喊,"妖妃怀的必是祸国妖孽!若不除之,大周将亡啊!"

"放肆!"李琰怒喝,"朕的家事,何时轮到你们指手画脚?"

我走到李琰身边,立刻引起下面一片哗然。有人指着我尖叫:"看她的肚子!"

我低头,发现腹部正散发着微弱的蓝红光晕——胎儿感受到了敌意,自发保护。

"妖胎!果然是妖胎!"人群骚动起来。

李琰一把搂住我的肩:"朕今日就让你们看看,什么是妖,什么是人!"

他突然抽出侍卫的佩剑,在自己掌心划了一道,又轻轻在我指尖刺破一点。我们的血滴入同一个酒杯,李琰当众一饮而尽。

"若朕的妻儿是妖,朕甘愿同化!"

这一幕震慑了所有人。道士哑口无言,百姓面面相觑。就在气氛僵持时,我怀中的小猫突然跳上城墙,对着人群发出一声不似猫叫的长啸。

啸声中,它的身形骤然膨胀,化作一只巨大的银白色猫形虚影,遮天蔽日。人群惊恐万分,纷纷跪地叩首。

"灵兽...是灵兽显圣啊!"有人惊呼。

虚影很快消散,小猫又恢复原状,高傲地走回我脚边。李琰趁机宣布:"此乃祥瑞,天佑大周!再有妖言惑众者,斩立决!"

风波暂时平息,但我知道根源未除。当夜,我疲惫地睡去,却陷入一个诡异的梦境。

梦中我站在悬崖边,怀中抱着奄奄一息的李琰。但这次视角不同——我看到"我"(白璃)脸上滑落的泪珠化作血色珍珠,而远处站着的不是黑狐长老,而是一身黑袍的...太后?

"你以为救得了他?"太后狞笑,"赤龙与白龙永世相克,你们的结合只会带来毁灭!"

我想反驳,却发不出声音。梦境突然转换,我站在一个陌生的宫殿里,怀中抱着一个婴儿。太后带着士兵闯进来,要夺走孩子。

"给他喂下这个,他就只会是普通人类。"太后递来一瓶黑色液体,"否则,他将重复你们的悲剧..."

梦中的我(白璃)接过瓶子,却突然砸碎在地:"我宁愿他死,也不要他平庸!"

太后暴怒,下令抢孩子。我拼命抵抗,最终被一剑穿心...

"采薇!醒醒!"

我猛地睁开眼,看到李琰焦急的脸。小猫在我枕边炸毛低吼,而我的腹部正散发着危险的红光。

"你做噩梦了。"李琰擦去我额头的冷汗,"胎儿力量失控,差点把整座宫殿掀翻。"

我颤抖着抱住他:"我梦到白璃...和你们的孩子..."

李琰身体一僵:"什么孩子?"

"白璃生过一个孩子,对吗?"我直视他的眼睛,"太后...不,黑狐长老逼她放弃孩子的力量,她拒绝了..."

李琰的脸色变得苍白:"你怎么会..."

"梦到的。"我摸着小腹,"我们的孩子...会不会也..."

"不会。"他斩钉截铁,"这次有我在,有白霄在,有完整的烛龙传承在。"

他轻抚我的腹部,红光渐渐平息。小猫也凑过来,用脑袋蹭我的手。

"明日是月蚀之夜。"李琰突然道,"朕已经准备好了一切。无论发生什么,记住——"

他捧起我的脸:"日月可以同辉,阴阳能够共生。我们的孩子,会是奇迹。"

我靠在他怀中,听着两颗心脏的跳动渐渐同步。窗外,血月正悄然升起。

第七章《血月之契》

月蚀开始的刹那,我腹中的胎儿突然剧烈躁动起来。

"啊——!"我跪倒在紫宸宫的地毯上,双手死死按住腹部。那里的皮肤已经透明得能看见里面蜷缩的小生命——他周身缠绕着蓝红交织的光带,九尾狐与烛龙的虚影正在他头顶争斗不休。

李琰一把抱起我放在床榻上,手掌贴在我腹部的光芒处:"坚持住,月蚀完全降临前,我们必须赶到太庙!"

窗外,血月正被黑暗一点点吞噬。更可怕的是,皇宫内的光影开始扭曲——正午的日光与深夜的月光同时出现在天空,屋檐下的灯笼忽明忽灭,侍卫们的影子时而拉长时而缩短。

"时空错乱..."李琰脸色凝重,"这是烛龙血脉觉醒的前兆。"

银瞳小猫突然跳上床榻,前爪按在我隆起的腹部,发出尖锐的嘶叫。它的毛发根根竖起,银色瞳孔收缩成一条细线。

"它说什么?"我忍着剧痛问。

李琰翻译道:"太庙地宫有镇压黑狐的阵法,但需要烛龙真眼才能开启。"

我刚要询问什么是烛龙真眼,腹部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痛。这次痛得我眼前发黑,恍惚中看到无数记忆碎片——

三百年前,悬崖边上。白璃抱着奄奄一息的李琰,身后站着黑袍太后。但这次我看清了,太后手中还抱着一个婴儿!那是...我们的孩子?

"采薇!"李琰的呼唤将我拉回现实,"能走吗?我们必须现在出发!"

我咬牙点头。李琰一把抱起我,银瞳小猫跳上他肩头。我们刚冲出殿门,就被眼前的景象震住了——

御花园里,所有牡丹在瞬间枯萎凋零,又在下一刻重新绽放;池塘里的锦鲤有的突然老化死亡,有的却返老还童变成鱼苗;几个巡逻的侍卫惊恐地看着自己的双手,那里正在年轻与衰老间不断变换。

"时间乱流。"李琰沉声道,"胎儿的力量失控了。"

就在这时,一队黑甲士兵从宫墙阴影处涌出,为首的正是清虚观那位白发老道。他手持一面黑色幡旗,上面绣着血红色的狐形图案。

"妖妃!今日便是你的死期!"老道厉喝,挥动幡旗,黑雾中窜出数十只黑狐虚影。

银瞳小猫炸毛嘶吼,突然从我怀中跃出,在空中身形暴涨,化作一只巨大的银白色猫形虚影。它一爪拍散几只黑狐,回头对我们喊道:【快去太庙!这里我挡着!】

它...说话了?我震惊地看着这只酷似白霄的小猫,它竟能口吐人言!

老道见状冷笑:"守护灵?可惜只是幼体!"他从袖中掏出一个黑色铃铛摇晃,刺耳的铃声让银猫虚影痛苦地扭曲起来。

"走!"李琰趁机抱着我冲向太庙方向。

一路上,时空错乱越发严重。有宫女在我们面前瞬间老死,又有枯木在我们身后返青开花。我的腹部越来越烫,皮肤下的光芒几乎要刺破而出。

太庙前,景象更令人心惊——原本庄严肃穆的建筑群此刻被一团黑雾笼罩,雾气中隐约可见无数挣扎的狐脸。

"皇后残魂..."李琰咬牙,"她把自己献祭给了黑狐老祖!"

我们冲进太庙主殿,地宫入口已经开启,幽深的阶梯向下延伸,仿佛通往地狱。刚踏入地宫,一股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墙壁上的火把自动点燃,照亮了中央一座古老的祭坛。

祭坛上刻着复杂的符文,中央是一个凹槽,形状恰似...一只眼睛?

"烛龙真眼..."李琰轻声道,"需要你的第三只眼激活。"

我茫然地摸向自己眉间的朱砂痣,那里正灼热得发烫:"我该怎么做?"

"血脉共鸣。"李琰将我放在祭坛前,自己则站在我对面,"我会用赤龙血脉引导你,但开启真眼的痛苦..."

"我能承受。"我打断他,伸手与他十指相扣。

李琰开始吟唱古老的龙语咒文,他的双眼渐渐变成赤红色,周身浮现出龙鳞虚影。我腹中的胎儿似乎感应到了父亲的力量,躁动稍稍平息。

随着咒语进行,我眉间的朱砂痣越来越烫,突然"咔"的一声轻响——那里裂开了一道缝隙!

"啊——!"难以形容的剧痛席卷全身,仿佛有人用烧红的铁钎捅进我的眉心。我死死抓着李琰的手,感觉有什么东西从裂缝中慢慢睁开...

一道金光从我的第三只眼中迸射而出,直击祭坛中央的凹槽。整个地宫剧烈震动,祭坛上的符文次第亮起,最终形成一个巨大的太极图悬浮在空中。

金光所到之处,黑雾如雪遇朝阳般消融。我"看"到了许多平时看不见的东西——皇宫各处潜伏的黑狐附体者,太庙地底封印的黑狐残魂,甚至...皇后那扭曲的魂魄正在金光照耀下尖叫着化为青烟。

但消耗太大了。我感到生命力正从第三只眼中飞速流失,眼前一阵阵发黑。就在我即将倒下时,一滴温热的液体落在我脸上——是李琰割破手腕,将自己的血滴在我的眉心。

"赤龙与白龙,本就一体。"他轻声道,"我的血,就是你的力量。"

龙血渗入第三只眼,疼痛奇迹般减轻。而更神奇的是,我腹中的胎儿突然安静下来,蓝红光芒不再争斗,反而交织成一个和谐的太极图案。

就在这时,银瞳小猫浑身是血地冲进地宫,身后跟着穷追不舍的清虚观老道。小猫跃上祭坛,对我们喊道:【他是那个孩子!白璃和李琰被抢走的孩子!】

我如遭雷击,仔细看向老道——在那张苍老的面容下,依稀能辨认出与李琰相似的轮廓!

老道狞笑:"没错,我就是你们三百年前丢下的孽种!黑狐长老把我养大,就是为了今天!"

他猛地撕开道袍,胸口赫然纹着一只黑狐图腾。图腾蠕动起来,化作实体扑向我们。

银瞳小猫挡在我们面前,被黑狐一口咬住。它惨叫一声,却仍死死挡在那里:【快完成仪式!用日月同辉!】

李琰与我十指相扣,赤龙与九尾狐的力量交织上升,透过太庙穹顶,直冲云霄。令人震撼的一幕出现了——被吞噬的血月突然停止侵蚀,反而与白日同时悬挂在天空!

日月同辉的奇观中,黑狐发出不甘的嘶吼,身体开始崩解。老道惊恐地看着自己胸口的图腾消失,跪倒在地:"不...这不可能..."

银瞳小猫艰难地爬到我脚边,用最后的力量将一滴银色血液滴在我腹部:【守护...完成...】

银血渗入我的腹部,胎儿周围的太极图突然实体化,变成一枚龙狐交织的玉佩,没入我的丹田。与此同时,我的第三只眼缓缓闭合,眉间只留下一道淡淡的金痕。

一切都安静下来。

我虚弱地靠在李琰怀中,看着奄奄一息的银瞳小猫。它艰难地抬头,对我露出一个猫式的微笑:【这次...没失约...】

说完,它的身体化作点点银光,消散在空气中。但我知道,它终会再次归来——就像白霄,就像我和李琰,生生世世,轮回不止。

地宫外,朝阳初升。

第八章《双生劫》

龙狐玉佩在丹田温养的第七个月,我的腹部已经隆起得看不见脚尖。

翠儿每天小心翼翼地扶我在紫宸宫散步,银瞳小猫——现在该叫它"雪爪"了,总跟在我脚边,时不时用脑袋蹭我的小腿。自从月蚀之夜后,它虽然还是猫形,但眼中多了几分人性化的神采,偶尔甚至会口吐几个简单的词汇。

"娘娘,今日御花园的牡丹开得奇怪。"翠儿指着窗外,"昨儿个还全是红的,今早突然半园子变蓝了。"

我望向窗外,果然见到诡异的景象——红蓝牡丹各占半壁江山,交界处甚至还开出几株红蓝相间的奇花。更奇怪的是,那些蓝色牡丹的花蕊竟泛着银光,像极了雪爪的眼睛。

"陛下呢?"我摸着躁动的腹部问道。

翠儿压低声音:"在前朝应付清虚观那群道士呢。他们联名上书,说娘娘怀的是妖胎,要陛下将您...将您..."

"烧死祭天?"我冷笑,腹中胎儿似乎感应到我的怒意,突然踢了一脚。这一脚力道之大,竟让我腹部的皮肤浮现出细小的龙鳞纹路。

翠儿吓得跪倒在地:"娘娘息怒!"

我正要安抚她,突然一阵剧痛袭来,双腿间涌出温热液体——羊水破了。

"传太医!娘娘要生了!"翠儿尖叫着冲出去。

雪爪瞬间炸毛,跳上产床发出刺耳的猫叫声。这声音不像警告,倒像某种古老的咒语。随着它的叫声,我腹部的龙鳞纹路越来越明显,九条狐尾的虚影在身后若隐若现。

李琰几乎是瞬间出现在产房,龙袍上还沾着朝堂上的墨迹。他握住我的手,声音却异常冷静:"比预期早了半个月,是清虚观那群人搞的鬼。他们刚才在殿上燃了黑狐香。"

我疼得说不出话,只能死死抓着他的手。接生嬷嬷们慌慌张张冲进来,看到我腹部浮现的鳞片和狐尾虚影,吓得差点夺门而逃。

"谁敢逃,诛九族。"李琰的声音不大,却让所有人僵在原地。

阵痛越来越密集,我的意识开始模糊。恍惚中,似乎看到三百年前的场景——白璃也在生产,黑狐长老带着士兵闯进来,要夺走她的孩子...

"不!"我尖叫起来,体内爆发出强大的妖力,将产房的窗户全部震碎。

李琰立刻割破手腕,用龙血在空中画出一个复杂的符文。血珠悬浮不落,形成一个小型阵法。雪爪跳上阵法中央,突然开口说话:【以守缘使者之名,唤三界庇佑!】

阵法亮起刺目银光,我的痛苦顿时减轻。但紧接着,更可怕的事情发生了——我的腹部开始透明化,能清晰看到里面蜷缩着两个小生命!一个额头上有个小小的龙角凸起,另一个背后拖着条毛茸茸的狐尾。

"双生子?"我震惊地看向李琰。

他也面露讶异:"昆仑古籍从没提过..."

未等他说完,我感受到一阵撕裂般的剧痛,伴随着两道嘹亮的啼哭——两个孩子几乎同时降生。

就在他们离开我身体的瞬间,九尾狐虚影与烛龙虚影自我体内冲天而起,在产房上空交织盘旋。更惊人的是,李琰的龙血与我的狐血竟在空中自行融合,形成一个旋转的阴阳鱼图案。

"日月同辉..."李琰喃喃道,"三界平衡的象征。"

嬷嬷们颤抖着将清洗好的婴孩抱过来。长子闭着眼,额间小小的龙角泛着金光;次女则睁着琥珀色的眼睛,身后的狐尾轻轻摆动。当他们被放在我怀中时,窗外突然电闪雷鸣,一场暴雨倾盆而下。

"结界破了。"雪爪突然道,"人妖两界的封印被他们的出生震出了裂缝。"

李琰面色凝重:"难怪清虚观如此着急..."

话音未落,一支黑箭破窗而入,直刺我怀中的婴孩!雪爪闪电般跃起,用身体挡下这一箭。黑箭贯穿它的前腿,银色血液滴落在地,竟开出朵朵冰花。

"护驾!"李琰厉喝,暗卫们立刻封锁宫殿。

我死死抱住两个孩子,第三只眼不受控制地睁开,金光扫过窗外——那里站着十几个黑袍道士,为首的正是清虚观主。在我的烛龙真眼注视下,他的伪装逐渐褪去,露出胸口狰狞的黑狐图腾。

"是你..."我颤抖着认出来,"三百年前被抢走的孩子..."

清虚观主——不,该叫他"冥夜",白璃与李琰被黑狐夺走的那个孩子——狞笑着撕开道袍:"妹妹,弟弟,三百年了,我们终于团聚了。"

他胸口的黑狐图腾蠕动着,仿佛有生命般发出尖啸:【龙狐混血!终于等到你们了!】

李琰挡在我们面前,龙威全开:"你被黑狐蛊惑了!"

"蛊惑?"冥夜大笑,"是黑狐给了我永生!而你们——"他指向我怀中的孩子,"将为我打开妖界大门!"

他猛地掏出一把黑匕首刺向自己胸口,黑狐图腾瞬间活了过来,化作实体扑向我们。雪爪不顾伤势跃起,颈间银链突然断裂,吊坠化作一道银光击中黑狐。

【以守缘使者之名!】雪爪的身形在银光中暴涨,化作一名银发金瞳的青年,正是白霄完全体形态!他双手结印,银光形成锁链捆住黑狐:【封印!】

黑狐发出不甘的嘶吼,被强行拉回冥夜体内。冥夜跪倒在地,痛苦地抓挠胸口:"不!老祖救我!"

李琰趁机挥剑,剑气横扫,黑袍道士们纷纷倒地。冥夜见状,咬牙捏碎一枚黑色玉符,身影瞬间消失,只留下怨毒的回音:"月圆之夜,妖门重开!你们护不住这两个孽种!"

危机暂解,我精疲力竭地昏睡过去。梦中,我看到三棵巨树——一棵枯萎的苦情树,一棵枝繁叶茂的昆仑神木,还有一棵半枯半荣的陌生树种。树下站着三个身影:白璃、李琰,以及...长大后的双生子?

醒来已是三日后。李琰告诉我,冥夜逃走时留下了三界裂隙,如今各地妖物作乱,百姓传言"妖妃产子,祸乱人间"。更麻烦的是,被封印的四方妖王似乎感应到龙狐血脉的气息,开始在锁妖塔内躁动。

"三界需要新的平衡。"白霄(现在该这么称呼他了)抱着沉睡的雪爪形态走进来,"双生子的满月宴,应该邀请三界代表。"

李琰挑眉:"人、妖、神三界?"

"不。"白霄摇头,"人界修士、青丘狐族、烛龙遗族。他们在昆仑墟等你。"

满月宴那天,我们秘密前往昆仑墟。令我惊讶的是,所谓的"三界大会"竟在苦情树遗址举行——那棵本已枯萎的古树,如今抽出了新枝。

青丘狐族来了三位长老,见到我怀中的狐尾女婴时纷纷跪拜:"九尾天狐转世!"而烛龙遗族的代表——一位赤发老者,则对龙角男婴行大礼:"烛龙血脉觉醒者!"

当李琰将双生子放在苦情树下时,树干突然裂开,露出三块奇异的石头——人界的白玉、妖界的黑石、天界的金晶,它们自行飞向两个孩子,在空中融合成一块三色石,又没入我的丹田。

"三界石认主。"白霄轻声道,"从此你们的孩子将成为三界纽带。"

就在众人惊叹时,雪白的猫爪突然按在三色石消失的位置。白霄看着我,金瞳中闪过一丝复杂:【还有最后一个秘密——我不仅是守缘使者,也是当年那个被带走的孩子的一部分魂魄转世。冥夜是我的黑暗面,而你们...】他看向双生子,【将决定三界的未来。】

宴会结束返程时,李琰握着我的手突然收紧:"采薇,看天上。"

我抬头,看到血月旁竟同时挂着白日——日月同辉的异象再次出现。而这一次,月光中隐约有狐影,日光中则游动着龙形。

"三界大战要来了。"李琰沉声道,"但这次,我们不再孤军奋战。"

我抱紧怀中的两个孩子,感受着丹田内三界石的温热。

第九章《血脉倒悬》

双生子百日宴那日,御花园的牡丹全部变成了红蓝双色。

我抱着龙角男孩"明煌"站在廊下,看李琰牵着狐尾女婴"月汐"学步。自从昆仑墟归来,两个孩子长得极快——明煌的龙角已长出分叉,月汐的狐尾也能自如卷曲物品。他们颈间各挂着一块玉佩,正是当日没入我丹田的三界石所化。

"娘娘,清虚观送来贺礼。"翠儿捧着一个紫檀木匣过来,神色紧张,"说是...镇妖塔的碎片。"

我心头一紧。自从三界大会后,清虚观表面臣服,暗地里却不断搞小动作。打开木匣,里面果然是一块刻满符文的黑石,隐隐散发着不祥的气息。

雪爪从我肩头跃下,银瞳死死盯着黑石:【别碰!是炎雀妖王的封印石!】

话音刚落,月汐突然挣脱李琰的手,摇摇晃晃朝木匣跑去。她的小狐尾兴奋地摆动,嘴里发出"咿呀"声。更可怕的是,那块黑石竟然自己浮了起来,向月汐飞去!

"拦住它!"李琰厉喝。

侍卫们扑向黑石,却被一道无形屏障弹开。明煌在我怀中突然大哭,额间龙角金光大盛,一道真火喷向妹妹!

"不要!"我本能地转身护住月汐,真火擦过我的后背,将廊柱烧出一个焦黑的洞。月汐被吓到,狐尾炸毛,蓝光从她体内爆发,与明煌的金光相撞——

轰!

爆炸的气浪掀翻了整座凉亭。烟尘中,我看到两个孩子的能量在空中形成对抗的太极图,蓝红光芒彼此吞噬。更糟的是,那块黑石趁机飞入能量漩涡,裂纹中钻出一缕红烟,落地化作一个红衣女童。

"三百年了..."女童的声音苍老得可怕,"白璃的血脉终于成熟了..."

雪爪闪电般扑向女童,却被她一挥手打飞。女童赤红的眼睛盯着月汐,突然唱起一首古老的歌谣。歌声中,月汐的眼神变得迷离,踉跄着朝女童走去。

"炎雀的惑心术!"李琰拔剑斩向女童,剑锋却被一层红色结界挡住。

我急忙睁开第三只眼,金光照射下,女童的伪装褪去,露出本体——一只燃烧的雀鸟骨架,胸腔里跳动着半块黑狐玉佩。更惊人的是,玉佩上缠绕着一缕熟悉的魂魄气息...是白璃的气息!

"母亲...?"我恍惚中呢喃。

女童大笑:"没错!当年白璃为保护孩子,将自己的一缕魂魄封入黑狐玉佩。现在,该物归原主了!"

她猛地抓向月汐,千钧一发之际,明煌突然从襁褓中飞出,龙角直刺女童眉心!女童惨叫一声,身形溃散,重新缩回黑石中。但月汐已被她的歌声控制,小手按在了黑石上——

咔嚓!

封印石柱碎裂,一道白光射入月汐眉心。她浑身颤抖,背后突然展开九条狐尾虚影,眼中流下血泪:"娘亲...我终于回来了..."

我如遭雷击。这语气,这神情...分明是白璃!但又不是完整的她,而是当年为保护孩子自我封印的那部分魂魄。

雪爪挣扎着爬回来,银瞳紧缩:【糟糕!黑狐要借尸还魂!】

果然,月汐的身体突然抽搐,皮肤下浮现黑狐图腾。两种力量在她体内争斗,让她痛苦地蜷缩起来。明煌感应到妹妹的痛苦,龙角金光暴涨,竟要再次攻击!

"不行!"我扑过去抱住两个孩子。在接触的瞬间,三块玉佩——我丹田的龙狐佩、明煌的金龙佩、月汐的银狐佩同时发光,形成一个三角结界。

结界内的时间仿佛静止了。我看到白璃的残魂与黑狐在月汐灵台内厮杀,而明煌的烛龙血脉本能地排斥着妹妹体内的异物。最可怕的是,两种血脉开始互相吞噬,月汐的狐尾鳞片剥落,明煌的龙角出现裂纹...

"血脉相斥..."李琰的声音从结界外传来,模糊不清,"必须用你的血做媒介!"

我立刻咬破手指,将血滴在两个孩子的眉心。奇迹发生了——我的血在接触他们皮肤的瞬间,分成两股,一股变成银蓝色流入月汐体内,一股变成金红色流入明煌体内。

蓝红光芒不再争斗,而是通过我的血液形成了一个循环。月汐渐渐平静下来,明煌的龙角也恢复光泽。但我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平衡。

结界消散后,李琰立刻下令封锁消息。但当晚,清虚观主冥夜还是找上门来。他站在殿外阴影处,胸口黑狐图腾蠕动着:"妹妹,弟弟,你们的孩子需要定期换血才能活命...而唯一能永久解决血脉相斥的方法..."

"在你手里?"我冷笑。

冥夜摇头,突然撕开衣袍——他胸口的黑狐图腾下,竟然封印着半张人脸!那是个少年的面孔,眉眼间依稀能看出李琰的影子。

"我们的兄长,"冥夜的声音带着诡异的温柔,"三百年前被黑狐带走的那个孩子。他才是真正的'日月同辉之子',能平衡三界血脉..."

雪爪突然从我肩头跃下,化作人形白霄。他金瞳燃烧,银发无风自动:【谎言!那孩子早已被黑狐吞噬,你胸口封印的不过是怨灵!】

冥夜大笑:"那你又是什么?守缘使者?还是...不敢面对真相的懦夫?"

他猛地抓向胸口,扯出那半张人脸按向月汐!白霄闪电般挡在前方,银色血液在空中画出一道符咒:【魂魄分离!】

惊人的一幕发生了——白霄的身体从中间裂开,一半化作银色战甲包裹住我,一半变成光剑飞入李琰手中。而被撕裂的位置,银血滴落地面,竟开出朵朵冰花,形成一道屏障挡住了人脸。

冥夜脸色大变:"你竟敢分裂魂魄?!"

银甲中传来白霄虚弱的声音:【这次...换我守护你们的未来...】

李琰持剑斩向冥夜,剑光如银河倾泻。冥夜仓皇逃窜,却在殿门口撞上一道突然出现的星图——紫微垣的虚影不知何时悬浮在皇宫上空,北斗七星的位置正好笼罩整座皇城。

一个威严的声音从星空传来:【三界失衡,当重启星轨!】

我们抬头,看到星空裂缝中浮现一座古老观星台。台上站着位头戴通天冠的神君,手持星盘,正是紫微大帝!他身后还跟着四位神将,其中一位赫然是真武大帝的化身。

紫微大帝的星盘射出一道金光,照在明煌与月汐身上。两个孩子悬浮而起,体内蓝红光芒交织成太极图。星盘中浮现两行古老的预言:

"日月同辉,三界归一" "龙狐相融,灭世新生"

紫微大帝的目光落在我身上:【采薇仙子,你可知这两句预言的真意?】

我握紧李琰的手:"我的孩子不是灭世之兆!"

【但也不是救世主。】紫微大帝轻叹,【他们是钥匙,能开启三界最终的平衡——或永久的混乱。】

真武大帝突然上前:【帝君,时辰到了。】

紫微大帝点头,星盘突然转向清虚观方向。我们这才发现,那里裂开了一道巨大的空间缝隙,无数黑狐正从里面涌出!

【黑狐老祖要借月蚀之夜冲破封印,】紫微大帝道,【而能阻止他的,只有真正的日月同辉之子。】

"什么意思?"李琰追问。

紫微大帝却不答,只是挥袖将我们传送到昆仑墟苦情树下。那棵半枯半荣的树此刻开满了红蓝双色花,树下站着个意想不到的身影——三百年前的白璃残魂!

她温柔地抚摸月汐的脸:【我的孩子,终于等到你了。】

又看向明煌:【而你,将继承烛龙的意志。】

最后对我伸出手:【采薇,是时候完成我们未尽的使命了。】

苦情树突然裂开,露出一个古老的祭坛。坛上放着一面青铜镜,镜面一半映着血月,一半映着烈日——正是传说中的"日月镜"!

白璃轻声道:【照出你真正的选择吧。】

当我的手触碰到镜面时,无数画面涌入脑海——我看到两个孩子长大后,明煌化为烛龙镇守天界,月汐化作九尾狐统领妖界,而人界在他们的平衡下繁荣昌盛...但另一个画面中,他们血脉相斥爆体而亡,引发的能量撕裂三界...

"不!"我抽回手,冷汗涔涔。

白璃叹息:【看到吗?未来取决于现在的选择。】

李琰突然问道:"当年你做了什么选择?"

白璃的残魂颤抖起来:【我...选择了牺牲。但换来的只是三百年的轮回。】

雪爪的声音从银甲中传来:【这次不同。我们有完整的烛龙传承,有守缘使者的祝福,还有...】

他话未说完,天空突然暗了下来。血月开始吞噬太阳,月蚀开始了!清虚观方向的裂缝疯狂扩张,黑狐老祖的咆哮震彻天地。

白璃的残魂开始消散:【时间不多了...】

我看向怀中的两个孩子,他们天真无邪的眼睛倒映着血月与烈日。这一刻,我终于明白了紫微大帝的暗示——

日月同辉之子,从来不是一个人。

而是阴阳相生的两种力量,是烛龙与九尾狐的血脉交融,是三百年来我们所有人轮回不灭的执念与爱。

"李琰,"我握紧他的手,"我们一起,改写预言。"

他点头,与我同时将手按在日月镜上。镜面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将我们、两个孩子、甚至整个昆仑墟都吞没了...

在意识消失前的最后一刻,我听到白璃欣慰的叹息:【这次,终于选对了。】

第十章《时空之茧》

日月镜的光芒吞没我的瞬间,时间被拉成细长的丝。

我站在一片虚无中,面前悬浮着无数水晶球,每个球体内都在上演不同的人生——有白璃抱着濒死的李琰跳下悬崖,有采薇在冷宫被毒酒赐死,有明煌与月汐长大后兵戈相向...三千个平行时空,三千种悲惨结局。

"选择吧。"白璃的残魂站在水晶球之间,衣袖拂过那些画面,"用你的神性,改写最关键的节点。"

我伸手触碰其中一个水晶球,突然被拉入那个时空——

三百年前的悬崖边,黑狐长老(如今的太后)正将匕首刺向白璃怀中的婴孩。我本能地扑过去,却穿透了他们的身体。这是已经发生的过去,我只能作为旁观者。

但这次,在白璃被黑狐撕裂魂魄的刹那,我的第三只眼突然灼痛——黑狐的爪尖带着诡异的黑芒,它将某种物质注入了白璃的烛龙血脉!那黑芒像活物般缠绕着赤龙与白龙的力量,让它们彼此排斥、争斗...

"看到了吗?"白璃的残魂出现在我身侧,"黑狐老祖根本不是妖,而是上古混沌的分身。它污染我们的血脉,就为今日引爆双生子!"

场景突然转换,我站在昆仑墟崩塌的祭坛前。成年的明煌与月汐背对背站立,一个浑身燃着烛龙真火,一个被九尾狐虚影笼罩。他们之间的能量对撞已经撕裂空间,黑狐老祖在裂缝中狂笑:"爆吧!让龙狐血脉的相斥力撕开三界封印!"

我拼命想冲过去,却被无形屏障阻挡。这时,一双温暖的手从背后握住我的肩膀——是李琰!他也被拉入了这个预言幻境。

"日月镜在展示最坏的未来。"他沉声道,"但我们还有..."

话音未落,幻境再次转换。这次是紫微大帝的观星台,他正将一卷星图递给李琰:"签下星陨契约,朕便助你修复被黑狐破坏的星轨。"

李琰割破手掌按在星图上,鲜血渗入后,星图中的星辰一颗接一颗熄灭——人界的夜空永远失去了星光!我猛地睁开第三只眼,金光穿透星图照出隐藏的符文:这根本不是修复契约,而是将人界星辰能量转移给天界的阴谋!

"不——!"我尖叫着挣脱幻境,回到水晶球空间。白璃的残魂悲伤地看着我:"现在你明白,为何这是必死之局?"

我颤抖着看向自己的双手,突然发现皮肤下流淌的不再是血液,而是金红色的光流。三千轮回的考验,正在唤醒我体内沉睡的...

"羲和神格。"白璃轻声道,"你本就是日母羲和的转世,黑狐才要千方百计阻止你觉醒。"

仿佛印证她的话,我的第三只眼突然剧痛,视野被金光充满。当光芒散去时,我发现自己能看到时间的纤维——御花园飘落的桂花定格在空中,宫女惊慌的表情凝固如琉璃,整个世界静止了,唯有我和李琰还能移动。

"时空之瞳..."李琰震撼地触碰我眉间的金痕,"传说中创世女神的天赋。"

我们相携走出日月镜时,昆仑墟已陷入末日般的混乱。黑狐老祖完全现出原形——不再是狐形,而是一团不断扭曲的黑暗物质,表面浮现无数痛苦的人脸。它正在吞噬苦情树,每吞噬一寸,三界壁垒就薄弱一分。

明煌与月汐被它的触手卷住,两个孩子痛苦地挣扎着。更可怕的是,他们的血脉排斥反应已经到达临界点,蓝红光芒在体内乱窜,皮肤不断裂开又愈合。

"母亲!"月汐看到我,伸出小手,"好痛..."

明煌则咬紧牙关,龙角金光暴涨:"别过来!我们要...爆炸了!"

黑狐老祖狂笑:"没错!让三界为你们的愚蠢陪葬!"

我看向李琰,他眼中映出我眉间绽放的金光——时空之瞳完全睁开了。无需言语,我们同时冲向孩子。

"日月同辉——"李琰的赤龙血脉全开,化作流光包裹明煌。

"阴阳共生——"我的九尾狐虚影与神格金光交织,笼罩月汐。

就在我们即将触碰到孩子的瞬间,黑狐老祖的触手猛地刺向我后背!千钧一发之际,银甲突然脱离我的身体挡在前方——是白霄的黑暗面!同时李琰手中的光剑(白霄的光明面)自动飞出,与战甲合二为一。

完整的白霄虚影浮现,银发金瞳,双手结印:【守缘使者,终极献祭!】

银光爆闪,黑狐老祖的触手被齐齐斩断。白霄转身对我们喊:【让他们合体!只有日月同辉之子能终结混沌!】

不等我们反应,明煌与月汐突然悬浮到空中,小手紧紧相握。令人震撼的一幕发生了——龙角与狐尾交织成璀璨光翼,蓝红光芒不再相斥,而是融合成纯净的白光!

"日月同辉之子..."紫微大帝不知何时出现在云端,声音颤抖,"传说中的三界平衡者..."

白光中的孩子睁开双眼,眸中同时映出烈日与血月。他/她轻轻抬手,一道白光如利剑刺穿黑狐老祖。混沌的黑暗物质发出刺耳尖啸,开始崩解。

但就在胜利的瞬间,合体孩子的眼神突然空洞——记忆在飞速流失!我惊恐地发现,他/她正在变成纯粹的"规则化身",情感与人性在消散!

"不!"我扑上去想分开他们,却被白光弹开。李琰抱住我,声音嘶哑:"这是代价...合体后记忆清零..."

紫微大帝降下云头:"现在只有星轨重构能救他们。但需要有人自愿成为星轨核心,承受永恒孤寂。"

我毫不犹豫:"我来。"

"不行!"李琰厉声喝止,"你是三界唯一能抗衡混沌的神格觉醒者!"

白霄的残魂突然轻笑:【还是我吧。守缘使者本就为续缘而生,如今...】他看向即将消散的黑狐老祖,【也该终结这段孽缘了。】

他的银发无风自动,化作流光飞向合体的孩子。在融入前的最后一刻,他传音给我:【当年白璃真正想保护的,是黑狐体内那个被污染的孩子魂魄...现在,我带他回家。】

银光与白光交融,星轨开始重构。合体的孩子缓缓降落,在我们面前分开——明煌与月汐安然无恙地躺在地上,颈间玉佩完好如初。

天空中的血月与烈日同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正常的日月交替。紫微大帝的星图在空中燃烧殆尽,人界的星辰保住了。

但当我看向孩子时,心却一沉——他们眼中再也没有孩童的天真,而是充满神性的平静。明煌开口,声音空灵:"母亲,我们记得一切,但...感觉不到了。"

月汐摸摸自己的心口:"这里,空了。"

李琰单膝跪地,将两个孩子紧紧搂住。我抬头看向星空,那里多了一颗银色的新星——白霄化作的星轨核心,永恒守护着三界平衡。

回到紫宸宫时,翠儿惊喜地跑来:"娘娘,御花园枯死的牡丹全开了!"

我望向窗外,那些红蓝双色的牡丹不知何时变成了金银两色,在月光下熠熠生辉。雪爪(现在是只普通的小猫了)蹲在花丛中,歪头看着我们。

李琰从背后环住我:"在想什么?"

我握住他的手,感受着掌心温度:"想我们的孩子...还有未来。"

他沉默片刻:"明煌今早问我,为何日月不能同辉。"

我心头一颤。这句话,正是三百年前白璃与赤龙决战前最后的对话。

"你怎么回答的?"

李琰轻吻我的发顶:"我说,因为它们在等待更重要的时刻——比如现在。"

窗外,东方既白。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时,月亮还未落下。日月同辉的奇观,就这样静静笼罩着劫后余生的皇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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