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我取下了右侧颞叶深处一小块靠近听觉皮层的组织。
这块区域与之前的剧痛点位置隐隐对应。当样本在显微镜高倍物镜下清晰成像时,
我的手指几不可察地停顿了零点一秒。异常。不是结构性的病变,不是肿瘤,
也不是常规的炎症或损伤痕迹。而是在一小簇密集的神经元轴突末梢,
观察到一种极其细微的、结晶状的附着物。它们像一层薄薄的、折射率异常的冰晶,
覆盖在突触间隙周围,在特殊染色下呈现出一种诡异的、近乎于无色的淡金光泽。这种物质,
在我的数据库里,没有匹配项。我立刻启动更精细的能谱分析和质谱检测。成分复杂,
包含多种未知有机化合物和微量金属元素,结构极其稳定,似乎……具有某种生物活性?
它像一层惰性的外壳,又像一个精密的信号放大器或过滤器?
我调出了张伟被捕前72小时的活动轨迹和接触物分析报告,目光飞速扫过。
没有异常化学品接触史。饮食?水源?空气?所有常规途径都排除了。
这物质像是凭空出现在他大脑里,或者……是内部生成的?就在这时,
连接着残余脑组织(虽然大部分已取样,但部分基础结构仍保留)的脑电波分析仪,
屏幕上的背景噪声中,突然捕捉到一丝极其微弱、频率奇特的波动!
像垂死的萤火虫发出的最后一点光。这波动并非生物电的常见模式,
更像是一种……人工编码的残余信号?其频率波段……我的呼吸,
第一次在解剖室里出现了非生理需要的凝滞。那个频率……虽然微弱到几乎被仪器底噪淹没,
虽然经过了死亡和时间的严重衰减……但其核心的谐波特征,与我今天下午在车上,
被那则香水广告背景音触发剧痛时,脑中闪过的、那首扭曲不成调的怪异旋律的恐惧频率,
高度吻合!怎么可能?!一个连环杀手濒死大脑中的异常神经信号残余,
怎么会与我自身一次莫名其妙的生理性疼痛反应产生关联?而且关联的载体,
是“恐惧”这种我本应绝缘的情绪?逻辑的链条在这里被硬生生砸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