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攥紧了那枚冰冷的金属,仿佛那是唯一能抓住的、属于过去的锚点。没有伞,
也没有人来接。她早该知道的。雨水模糊了视线,她凭着记忆里残存的路线,
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向最近的公交站。鞋底早已磨平,每一步都像是在冰冷的泥水里滑行,
好几次险些摔倒。湿透的衣服紧贴在身上,勾勒出嶙峋的肩胛骨和过分纤细的腰肢,
引得路过的行人投来或诧异或怜悯的目光。她低着头,将脸埋进湿冷的衣领,隔绝那些视线。
三年牢狱,早已磨去了她身上所有属于顾家大小姐的骄矜。公交站台简陋的雨棚下积着水。
顾南枝挤在几个同样被淋湿的陌生人中间,湿冷的空气里混杂着劣质烟草和雨水的气息。
她掏出那枚唯一的硬币,攥在手心,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一辆老旧的公交车喘着粗气停下,车门“嗤”地打开。顾南枝随着人流挤上去,
投币口像一个冰冷的怪兽之口,她将硬币投入,“当啷”一声轻响,
宣告着她与这个脱节三年的世界重新产生了联系。车内拥挤不堪,
弥漫着汗味和湿衣服的馊味。她缩在角落,车窗玻璃被雨水冲刷得一片模糊,
外面飞速倒退的城市景象陌生又熟悉,带着一种冷漠的喧嚣。终点站,
是顾家曾经所在的别墅区,那片象征着财富和地位的“云水湾”。车在站台停稳,
顾南枝几乎是踉跄着下来。雨水瞬间再次将她吞没。她沿着熟悉又陌生的道路走着,
心口像揣着一块冰,又冷又沉。越靠近家门,那种不祥的预感就越发浓重。终于,
那栋熟悉的欧式别墅出现在视野里。然而,眼前的一切却让她浑身血液瞬间冻结!
别墅那扇曾经光可鉴人的雕花大铁门上,赫然交叉贴着两张巨大的、刺眼的白色封条!
雨水打湿了纸张,墨迹晕染开来,像两道狰狞的伤疤。庭院里,
她父亲精心侍弄多年的名贵花草早已枯死凋零,野草疯狂滋长,几乎淹没了小径。
曾经灯火通明、充满欢声笑语的房子,此刻黑洞洞的窗口如同怪物的眼睛,
死寂地凝视着她这个不速之客。“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