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对他过往所有傲慢和掌控最无情、最彻底的嘲弄。沈知衍死死地盯着那颗幽蓝的宝石,
指节捏得咯咯作响,丝绒盒子在他掌心几乎要变形。那宝石的光泽刺得他眼睛生疼。
一股巨大的、混杂着震怒和被彻底遗弃的恐慌,如同冰冷的岩浆,
瞬间冲垮了他所有的理智堤坝。“温以宁!”他猛地将盒子狠狠掼在地上!
蓝宝石项链弹跳出来,在冰冷的地砖上发出清脆而绝望的哀鸣,滚落进角落的阴影里。
他像一头彻底被激怒的困兽,赤红着双眼,对着空荡荡的衣帽间发出低沉的咆哮,
声音里充满了自己都无法理解的暴怒和……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恐慌。“找!继续找!
把这座城市翻过来!她必须给我回来!”他对着手机狂吼,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冰渣。***城市的另一头,
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特有的、冰冷而略带刺激的气味。
温以宁坐在医院妇产科外冰凉的金属长椅上,手中紧紧攥着那张薄薄的纸——孕检报告单。
纸页的边缘被她无意识地捏得发皱。“宫内早孕,约6周。胚胎发育良好。
”那几行冰冷的铅字,此刻却像带着灼人的温度,烫着她的指尖,也烫着她的心。
她下意识地抬起另一只手,轻轻覆在自己依旧平坦的小腹上。隔着薄薄的衣物,
那里似乎正悄然萌发着一个微小的、脆弱却坚韧的生命之火。
一个……完全出乎她意料的存在。
一个在她决意彻底斩断与沈知衍所有联系、独自舔舐伤口时,命运却强硬地塞给她的羁绊。
一丝极其微弱的、几乎被她强行压制的暖意,混合着巨大的茫然和无措,
在她沉寂的心湖里投下了一颗沉重的石子。孩子……她该怎么办?告诉沈知衍?不,
那个男人冰冷刻薄的话语和泼在她脸上的红酒,如同昨日重现,
瞬间击碎了这丝不该有的软弱。她用力闭了闭眼,再睁开时,
眼底只剩下一片疲惫却坚定的决然。就在这时,
一阵急促而熟悉的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由远及近,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张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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