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一种更加微妙的、带着试探和某种心照不宣的胶着。他依旧早出晚归,周身气压低沉。
但偶尔,在深夜的厨房,当我因为胃里翻滚的恶心感而不得不起身,
试图给自己倒一杯温水时,会撞见他同样在料理台边,沉默地倒一杯冰水。
昏黄的夜灯光线下,他的侧脸线条似乎不再那么冷硬得拒人千里,眼下有着明显的青黑,
透露出深沉的疲惫。我们或许会有一个短暂的目光交汇,又或许没有,
只是沉默地各自完成动作,然后擦肩而过,回到各自紧闭的房门后。
空气里流淌着一种无声的默契:我们都知晓对方的秘密,都守着那根岌岌可危的线,
不再轻易触碰。然而,身体的崩溃却不会因这微妙的平衡而放缓脚步。那是一个沉闷的午后,
天空灰蒙蒙地压下来。距离下一次化疗还有几天,但持续的头痛和视物模糊像附骨之疽。
我去市中心的画廊,处理一幅父亲生前收藏、如今急需变现的画作——我需要钱,更多的钱,
去搏那渺茫的“最坏打算”里可能存在的、昂贵到令人绝望的生机。谈判并不顺利。
对方精明的眼神在我苍白的脸色和强撑的镇定上扫过,将价格压得很低。
头部的钝痛在密闭的会议室里不断加剧,视野边缘开始出现熟悉的、令人心慌的闪烁光斑。
我知道,不妙了。强撑着签完那份近乎屈辱的合同,我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画廊。
刚走到车水马龙的街边,一阵剧烈的、仿佛要将脑壳劈开的锐痛毫无预兆地袭来!
眼前瞬间被大片大片的黑暗和扭曲的光斑吞噬,世界天旋地转!“呃……” 我闷哼一声,
身体完全失去了平衡,踉跄着向后倒去。身后是坚硬冰冷的石阶!
预想中的撞击和剧痛并未到来。一只有力的手臂猛地从斜后方揽住了我的腰,
另一只手迅速扶住了我下沉的肩膀。
一股熟悉的、清冽的雪松混合着淡淡烟草的气息瞬间将我包围。“林晚!
”顾沉舟的声音在我头顶响起,带着一丝罕见的紧绷和急促。他的手臂稳固而有力,
像一道铁箍,支撑着我摇摇欲坠的身体。眩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