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这突如其来的、象征着死亡的蜂鸣狠狠钉在了原地。他猩红的瞳孔里,
那灭顶的疯狂和杀意如同被瞬间冰封,凝固了一瞬。苏晴的身体在他手中彻底软了下去,
像一只被抽掉了所有骨头的破布娃娃,脑袋歪向一边,眼睛还维持着极度惊恐凸出的状态,
但瞳孔已然涣散,嘴角溢出一丝混合着血沫的白沫。死了?这个念头如同冰冷的毒蛇,
倏地钻进陆沉混乱灼热的大脑。门口围观的医护人员爆发出更大的惊呼和混乱。
“病人心跳停止了!”“快!除颤仪!准备抢救!”“肾上腺素!快!
”穿着白大褂的身影如同被惊动的蜂群,猛地涌了进来,
带着刺鼻的消毒水味和金属器械冰冷的反光,
七手八脚地试图将陆沉这个“凶手”从床边拉开,扑向已经没了生命体征的苏晴。
陆沉高大僵硬的身躯被这股混乱的力量猛地推开,踉跄着撞在冰冷的墙壁上。
后背传来的钝痛丝毫没能唤回他的神智。他像一尊瞬间失去所有支撑的泥塑木偶,
顺着冰冷的墙壁滑坐到地上。
手上还残留着扼住苏晴脖子时那种温热的、属于活人皮肤的触感,
以及……她颈骨在他掌下发出的、细微而令人毛骨悚然的、濒临碎裂的咯吱声。
他茫然地抬起自己的双手,掌心沾着苏晴脖子上被掐出的青紫痕迹,
还混合着他自己额角流下的、尚未干涸的暗红色血迹。那血,是他在解剖台前撞出来的,
是为了林晚流的悔恨之血。而现在,他的手上,又沾上了苏晴的血……或者说,
是他亲手制造的死亡气息。“我……杀了她?” 陆沉低下头,看着自己沾满血污的双手,
破碎的声音带着一种梦游般的恍惚和空洞。巨大的茫然如同冰冷的海水,瞬间淹没了他。
刚才那灭顶的恨意和狂暴的杀心,在苏晴生命体征消失的瞬间,仿佛被抽空了所有燃料,
只剩下一种无边无际的、令人窒息的虚空和冰冷。晚晚死了。
被他忽视、被他伤害至深的晚晚,带着为他心爱之人捐肾的疤痕,被人活活打死,沉尸冰湖。
而他,就在刚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