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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5-07-07 06:33:45

精选章节

和老公去领离婚证的路上,他闯红灯撞上了一辆泥罐车。

在医院里醒来后,他成了植物人。

只有我能听见他的声音。

看着床上英俊帅气一米八五的老公。

我决定勉强照顾他。

每天勉强帮他擦擦身子。

但他的要求,我一概不允。

1

『你真的想好要和我离婚吗?』

十字路口,绿灯刚刚变红,车子被时彬觉一脚猛地刹停。

我坐在副驾驶,因为这这一脚刹车被安全带勒的生疼。

侧面看,时彬觉那张我早已经看的厌烦的脸颊肌肉微微抽动着。

『你觉得我妈会放过我吗?』

他的眼睛红的很厉害,胸腔大幅度的起伏着。

我知道他会变成如今这样,有一大半都是他神经质的母亲所赐。

我试过理解,试着改变。

但当他拳脚落在我身上的时候,一切爱意和宽容都烟消云散。

『你先冷静,好好开车,要不前面路便边先停一下车』

他转过头,布满血丝的双眼紧紧盯着我,盯的我心底发毛。

『可以停在前面路边吗,我们有事下车再说』

我放缓了语气,毕竟现在方向盘在他手里。

但我话刚说完。

时彬觉的嘴角却突然勾起一个弧度。

一个我十分熟悉的,偏执又疯狂的弧度。

他病态的张大嘴巴,双手狠狠的拍着方向盘。

像哭又像笑的哈哈哈大叫了三声。

『许念,我们来赌一把』

他呼吸急促,一脸兴奋,一脚油门便冲入了前方的车流。

在惊险的躲过左边疯狂打着喇叭的出租车后。

他兴奋的大声叫喊。

却没注意到右边驶来一辆泥罐车。

一阵刺耳的刹车声在我耳边响起,我看着他向右打了一把方向。

一瞬间天旋地转,很快我就没了意识。

2

不知过了多久,我听见医生对我说。

『患者预后很不好,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来,悲观点说,可能会是一辈子植物人』

看着床上浑身插着管的时彬觉,我心里总有股说不出的滋味。

毕竟我是真的爱过他。

刚遇见他的时候。

他温柔,善良,心思细腻,我任何一点微小的情绪他都看在眼里。

但那时的我还不知道。

他这样细腻的心思,是被他那神经质般的母亲事事挑错,才变得谨小慎微。

被日日打压,没有自己的人格,才显示出『像是』温柔的品格。

但这种品格在和我相处后,我的随和和理解的滋养下,却逐渐变得乖戾嚣张。

在昨天被他拳脚相加后,我提出了离婚。

他触碰到了我的底线,和他离婚是板上钉钉的事。

可我看着床上重伤的时彬觉。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我们联系不到他的母亲』

医生留下这一句后便走出了病房。

整个病房就剩下了我和床上躺着的时彬觉。

3

『我这是在哪,我怎么这么难受』

我和时彬觉的母亲有一面之缘。

时彬觉也从来不愿意在我面前多提她一句。

而现在她的电话打不通。

我正在思考接下来该怎样寻找时,熟悉的声音却在我的耳边响起。

我抬头,眼神死死盯着病床上一动不动的时彬觉。

『一片白色,为什么这么白』

他嘴唇绝对没有动。

我也绝对没有听错,刚刚的声音绝对是时彬觉的发出的。

挖槽,见鬼了。

我抬头在病房里扫视一圈,确定只有我和时彬觉两个人。

『什么见鬼,许念,是你吗?』

绝对是时彬觉的声音,相处这些年,我或许能认错任何一个声音。

唯独他的不会。

但看着他一动不动的嘴唇。

我心里冒出一个极其大胆的猜测。

难道说,我能听见床上这位植物人的内心想法。

4

『我是许念,你是?』

我不动声色的坐下,像刚才一样,没有开口说话。

只是在脑子里像说话一样,过了一遍这条信息。

『我是时彬觉啊,你再说什么呢,我现在是在哪?』

熟悉声音就像靠在我耳边低语一样响起。

但声音的主人此刻就这样直挺挺的,像死了一样的躺在我面前。

我不禁深吸一口气。

好诡异。

十分有九分的诡异。

『你怎么证明你就是时彬觉』

虽然病房里空无一人,也绝对不会有人有本事,能制造出这种恶作剧。

但我还是本能的想确认这声音的主人。

『6 月 27 日,7 月 7 日,9 月 30 日,还有』

耳边的声音顿了顿,随后像是犹豫一样,语速很慢的说出。

『11 月 30 日』

我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电子表。

11 月 31 日。

时彬觉所说的前三个日期分别是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确定恋爱关系的时间,还有结婚纪念日。

最后一个日期,就是昨天。

我们原本的离婚纪念日。

除了时彬觉,不可能有人完整的说出这四个时间。

我基本可以判断,这声音的主人是时彬觉无疑。

但他本应该毫无反应的植物人,却能和我交流想法……

难道说,我是和病床上的这位成功通灵了?

5

我伸出手,力道不大不小的掐了一把床上时彬觉的胳膊。

『你掐我干嘛』

他在我耳边骂到,还是和以前一样的蛮横。

只是他不知道,现在的他,就是一个任我蹂躏的玩偶。

而且现无论我怎么虐待他,他根本反抗不了。

甚至比捆起来还要方便许多。

我斜眼看着床上躺着的时彬觉丝毫没有变化的表情。

随手又照着他的大腿狠狠掐了一把。

『我草,许念你他妈在干什么』

『我在哪,放我出去,别让我出去,看我怎么治你』

耳边,他声音里的怒气又明显了一些。

我心里小声的嘲讽着眼前这个有感受的植物人。

『原来你还能感觉到躯体的存在啊』

『还等你出来,你现在是植物人,你倒是出来啊』

打定主意后,我索性也不在拘束。

站起身来,抡圆胳膊,对着他那张我早已厌烦的脸就是一巴掌。

『叫你之前家暴我』

清脆的一声响起,耳边顿时传来时彬觉的告饶。

『许念,我错了,都是我的错,你别』

听到他的声音,我正要脱鞋的手顿了一顿。

恰好这时,门口一个医生探头往病房里面看了一眼。

我立马停下手中的动作,小心的观察着门口医生的表情。

我不知道。

时彬觉的声音,到底是我可以听见,还是只有我可以听见。

病房里只有我们两个人。

如果这个时候有个男人的声音,那医生一定也会像见了鬼一样。

好在那个医生完全不像是听到时彬觉的大叫。

没有任何多余反应,他就快步走出了病房。

也没有交代什么。

医生走后,我将注意力又重新放到了时彬觉的身上。

他刚刚在告饶哎。

很难得。

我现在确实还挺想听听,他时彬觉要发表什么感言。

『我现在是植物人对不对』

听到声音,我先是一愣,随后反应过来。

时彬觉也是能听见我的心声的,所以刚刚那句。

『还出来,你现在是植物人,你倒是出来啊』

他听见了。

『我不仅听见了,我还听见你发现医生听不见我的声音』

我:『你偷窥我』

他:『我也不想』

我:『那你后悔你家暴吗』

时彬觉:『悔不当初』

我:『我不管,我只当你是后悔不能反抗了』

6

在我将把一切怒意都倾泄在时彬觉那个病床上一动不动的身体后。

他的惨叫和求饶声也渐渐小了下去。

我开始有点希望他不要死,如果他死了我高低得落下个侮辱尸体罪。

『你就这么恨我吗,许念』

耳边的声音憔悴了许多,也没那么嚣张。

我找了一张椅子坐了下来。

『相反,时彬觉,我很爱你,但你让我失望了』

『在你一次一次的把我的爱退让当软弱里』

『你要记住,是你自己逼走我的』

到了现在这幅境地,我和他反倒有很多话可以敞开说。

『对不起,许念,我真的不想失去你』

我又何尝想和他分开。

我抬手想擦眼泪,却发现自己根本没哭。

奇怪,我明明感觉眼角有泪水。

『所以你用拳脚留住我』

我不愿意示弱,咬着牙反问时彬觉。

他性格再古怪,我也可以陪他慢慢改。

原生家庭不好,我可以陪他远离。

可他凭什么打我。

只是时彬觉在沉默了了一会后,他的声音在我耳边由远及近的传来。

以一声长长的叹息开头。

他的语气就是再过一百年我都不会忘记。

正是时彬觉那随时随地会让我起鸡皮疙瘩的病态偏执。

『不过好在,能留下你的方式有很多种』

『而我也真的把你留下了』

7

患者家属来一下。

『留下我?』

我心里边琢磨边往外走,医生一声轻咳打断了我的思维。

我伸出手。

『你好医生,我是他的前……是他的妻子』

我硬生生拗了过来,毕竟我们还没有登记离婚。

医生点了点头,他说

『照顾植物人病人要记得几个照顾事项』

『记得帮他擦身子,要不然时间久了会生褥疮』

『还要多给他按摩按摩肌肉,多放松放松,病人毕竟还是有希望醒过来,不放松可能会导致肌肉萎缩』

『还有记得多跟他说说话,有助于刺激他的脑细胞,增加康复的概率』

我点头谢谢了医生后,便看见他走回了他自己的办公室。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这个医生好像怪怪的。

市人民医院今天这层楼病人也居然格外的少。

楼道里只有几张床位和一把轮椅。

我走进病房。

没办法,谁叫时彬觉还没和我离婚。

联系不上她妈,我该尽的义务还要尽。

但是我又没干过这种事情,还得上网查查该注意什么。

只是不知道我手机放哪去了。

正找来找去的时候,我目光落在了床上躺着一动不动的时彬觉身上。

心里突然升起一阵异样的情绪。

掀开被子,看着他一身健壮的肌肉,一米八五的身高,脸也突然像是帅了不少。

算了,我就勉强帮他擦一擦身子吧。

勉强帮他放松放松肌肉。

勉强帮他试探一下还有没有条件反射。

哇塞。

居然还有。

7

『许念,哎,我真是』

我停下手。

糟了,忘了时彬觉还能体会到我对他身体的动作。

哎?不是植物人身体没反应嘛?

不过我的疑问在刚开始便被我自己完美的回答了。

我都能和这位灵魂通灵了,哪还有比这更不科学的。

『许念,你觉得我这样可怜吗』

我正来来回回帮他详细的擦(摸)他胸肌的时候。

时彬觉突然这样没由头问了一句。

『你可怜个屁』

我脑子里毫不留情的回怼。

『我是说如果抛下我对你做的所有事情,单纯看我现在的生命状态呢』

我将纸巾移动向了他的腹肌,细心的擦拭着,腹肌棱角分明。

『你现在躺在床上,享受老娘的服务,还给你聊天解闷』

我又将手顺着往下挪了挪。

『你哪可怜了』

耳边传来时彬觉不冷不热的几个字。

『许念,我希望你是真的这么想』

我细致的继续擦着,只是耳边的声音逐渐像是离我越来越远。

8

在尝试过几次条件反射后,我逐渐觉得索然无味。

『你什么感觉,不会睡着了吧』

我收起擦布,叠好放在了床头柜。

只是无论我在心里怎么呼喊,那个声音就像消失了一样,完全不做回应。

我有点慌了。

坏了,这哥们不会这样死了吧,他身上的红肿啊伤痕啊可都是我的罪证。

我赶忙起身要去喊一身,可刚快走到门口。

医生刚好也走了进来。

『医生你快看看吧,他好像有点死了』

医生赶忙三步并做两步的走到病床前。

『这病人身上哪来这么多伤口,胸腔上的刀伤是哪来的』

刀伤?

什么刀伤?

我推开医生,时彬觉的胸肌上,我刚刚擦过,还完好无损的部位。

此刻却一道猩红刺眼,十多厘米长,足有一厘米深的伤口正鼓鼓往外冒血。

这怎么可能,病房里明明只有我们两个人。

上一秒他明明好好的。

这刀伤是哪来的。

医生转过偷来凶神恶煞的盯着我。

『你就是再恨你的老婆,你也不能杀人啊』

『你知不知道这是故意杀人』

什么?老婆?这医生在说什么。

我低下头,却发现右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一把匕首。

刀尖还在抵着鲜血。

而我缓缓抬起,不受控制的用那柄匕首先划破了医生的喉咙。

然后朝着时彬觉的心脏捅去。

最后是我自己。

9

『滴,滴,滴』

耳朵旁边响起医院仪器的声音。

可我感觉眼皮有千斤重,根本抬不起来。

我想挣扎的动一动身,却只能勉强让右手指尖微微勾动。

恍惚间我听见时彬觉的喊声。

『医生,医生,快来人啊』

『我妻子她动了,她动了』

我的感觉到自己的左眼眼皮被扒开。

而我的瞳孔先是跟着眼皮不自觉的向上翻。

像翻白眼。

随后又自然的缓缓落下。

我看见带着口罩和帽子的医生,和一旁焦急的时彬觉。

我终于想起来刚刚的医生到底怎么不对劲了。

刚刚的医生,没口罩,没帽子,甚至没有白大褂。

我为什么会认定他就是医生呢。

我刚刚被扒开的眼睛又缓缓合上。

『水』

我费劲的调动嘴唇周边的肌肉,随后一股清凉的液体顺着我的唇边被灌了进来。

有了这点水,我终于像缓过来些力气。

强撑着睁开了眼。

『许念,你醒了』

我看见时彬觉那双充满关切的眼睛,那张熟悉的脸,只感觉一阵厌恶。

随后我费劲的扭头环顾了一下四周。

我在病床上躺着,身上插了不少管子。

『你知不知道,医生说你可能会成为植物人』

『都怪我,都怪我』

时彬觉狠狠的抽着自己的嘴巴。

『许念你原谅我好不好』

他拉起我的手,紧紧攥住。

『原谅我好不好,许念』

10

『时彬觉,我刚刚好像做了一个梦』

我没理会他声嘶力竭的道歉,只是自顾自的说着。

『你知道吗,我梦见躺在病床上,成为植物人的是你』

时彬觉猛地抬起头,攥着我双手的手握的更紧了一些。

『我还梦见你在床上,虽然不说话,但能听见我的声音』

『我也能听见你的』

时彬觉的眉头微微一皱,伸手擦掉了了我眼角的泪。

感觉到脸上传来的触觉,我感觉一股正确的诡异。

相比梦里面我抬手去擦眼泪,却发现根本没有泪水。

现在脸上眼泪被擦去的真实触感又显得有点不对劲。

『念念,是我的错,我向右打了方向,你受的伤更重』

是啊,他向右打完方向后,我再醒来就在他的病床边。

梦里这么明显不合理的地方,我怎么没有发现呢。

『许念,等你好了,我们好好过日子好不好』

时彬觉的声音里充满了哀求和低声下气。

病床上,我浑身什么知觉都没有。

不对,知觉!!!

脑海里却有一道念头一闪而过。

我果决的开口问道:

『时彬觉,如果我要你证明你是你,你该怎么办』

我刚问出这个问题,几乎是瞬间,时彬觉的头猛地抬了起来。

脸上的血色几乎在一瞬间褪了个干净。

『你什么意思,许念』

他死死盯着盯着我,哪里还有半分刚刚的哀求模样。

『我问你什么意思,你说话啊』

他捏着我手腕的手再度收紧,几乎是咬着牙问道。

『看来植物人的确没有知觉啊』

我长长叹了一口气。

『可我现在不是醒了吗,我还是植物人吗?』

看着时彬觉脸上难以掩饰的慌乱,我念出四个日期。

『6 月 27 日,7 月 7 日,9 月 30 日,还有 11 月 30 日』

看着墙上那熟悉的电子钟显示的

『11 月 31 号』

我痛苦的闭上眼睛

『可是时彬觉,十一月哪来的 31 号』

11

『许念,你还发现什么了?』

时彬觉机械又缓慢的从我的病床边上慢慢站起身。

那笑容一如红绿灯路口,他对着川流不息车辆踩下油门的偏执和病态。

我有些疲惫的闭上眼

『你的声音在我耳边忽远忽近,又一会消失』

『你催眠麻烦认真一点好不好』

时彬觉紧紧咬着牙,啪啪啪的用力的鼓着掌。

眼睛里是藏不住的阴狠。

『许念,要不是我被医生叫走,才让你潜意识想出了那么个离谱的故事发展』

『按照我给你设定的路线,你永远也发现不了』

『不过没关系,好在我还有再来一次的机会,我能一直留住你啊,许念』

时彬觉半哭半笑的大声叫着,他指着我,然后又突然把我从病床上扶了起来。

我冷眼看着他这一切偏执又疯狂的表演。

一如曾经在家里经受的一切。

『没关系的,许念,没关系的』

『你还有机会,嘶,也不对,是我还有机会』

时彬觉看着我,温柔的笑着。

把他手里不知何时出现的刀,狠狠的捅进了我的胸膛。

在我眼前最后一丝光线消失前。

我听见他趴在我的耳边。

『我的许念,我们一会见』

12

『医生,医生,快来人啊』

『我妻子她动了,她动了』

我的感觉到自己的左眼眼皮被扒开。

而我的瞳孔先是跟着眼皮不自觉的向上翻。

像翻白眼。

随后又自然的缓缓落下。

和上一次一样的醒来,我心里不禁腹诽。

『这时彬觉看来对他这个开头还挺满意的』

我顺从的睁开眼。

『你一点新意都没有,太没意思了时彬觉』

时彬觉一愣,随后皱起眉头。

『你在说什么啊许念』

我抬眼瞟了一下墙上挂着的电子时钟。

日期显示

『12 月 3 日』

『你知不知道你都已经昏迷三天了』

时彬觉满脸的担忧。

我原先还担心他会不会忍不住笑场。

现在看来他确实做了准备。

『你刚刚说的新意是什么意思啊许念』

时彬觉眯着眼睛,像是要从我的脸上看出他想要的答案。

我缓缓的抬起手,捏了捏自己的脸。

但是指尖和脸上传来真实的触感并没有让我安心多少。

『许念,一切都是我的错。』

『你能不能原谅我,我发誓我一定改』

这倒是时彬觉常说的话了,虽然在我这听起来像放屁一样。

但确实让这件浑身透漏着诡异的病房多了些真实感。

『时彬觉,你要是真想让我原谅你,就把那把刀拿过来』

在我说完这句话后,时彬觉一脸警惕的盯着我。

他放缓了语气,几乎像是乞求。

『许念,你不要这样好不好』

『你要拿刀干什么,你到底要干什么』

他苦苦哀求,他歇斯底里,我一概不予理会。

见我无动于衷,他终于像是下定了决心。

走到桌子旁边,拿起那把锋利的刀。

递给了我。

我轻轻的接过来,像是欣赏一件宝物一样,看着光线逐渐汇聚,凝结在刀刃的尖尖上。

我猛地的朝着自己的喉咙扎了过去。

13

再睁眼,果然又是时彬觉那老套的开场白。

我静静的等着他念完台词,然后睁眼。

『时彬觉,你如果想让我原谅你,就把那把刀拿过来』

听我语气平淡的说完,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时彬觉突然叹了口气,随后又挂上他那副标志的病态笑容。

『许念,我真那你没办法,说说吧,你又发现什么了』

看着时彬觉那张帅气的脸逐渐扭曲,随后和我记忆里那张厌烦的脸完全重叠。

我紧紧的咬住了嘴唇。

『不对,你刚醒是不记得这张脸的,不是脸的问题』

时彬觉的嘴角笑意逐渐放缓,直至完全消失。

他眼睛眯了起来,将我从头到脚细细审视一遍。

『说吧,许念,到底是什么,让你一遍又一遍的识破我的破绽』

我知道在他能听见我的心声,在他面前,一切的隐藏都是毫无意义。

『时彬觉,其实只要我醒来看见你,我就知道这一切是假的』

『交通肇事罪,你现在应该出现在监狱里』

时彬觉听完若有所悟的猛地点了点头。

他反而丝毫不生气,反而洋溢着发现宝藏一般的异样兴奋。

『你找到了,许念』

『妙啊,太妙了』

时彬觉仰起头,大口的喘着粗气,他咬紧牙关,牙缝里挤出的音节从什变成啊啊啊的狂叫。

他猛地低头,红了的眼眶死死盯着我的脸。

『这样你就可以不被留在我的世界了』

『只是许念,你有没有想过』

他拿起那柄我捅向自己无数次的刀,牢牢的抵在我的脖间动脉。

『下一次醒来,你面前要是真的没有我,你又该怎么判断真假』

『再用刀子捅吗?』

『万一是真的呢?』

在时彬觉猖狂的笑声里,我感觉脖子间一股温热的暖流淌出。

14

睁开眼,还是那间熟悉的病房。

可是床头坐着的,不再是时彬觉,而是那个他的神经质母亲。

见我醒来,她微微眯了眯眼,但是一句话都没说。

我几乎是可以自如的坐起身来,丝毫不觉得身体有什么痛苦。

『是你害的我们家小觉进了监狱,对不对』

我看着眼前这个老太太,我强行抑制住身体的颤抖。

明明记得和她只见过一两面,但心里压抑不住的厌恶几乎让我要生理性呕吐出来。

难道是恨乌及乌?

『我没有害他,他做的一切都是他自己选的』

『如果真有人害他,那也一定是你』

我不卑不亢的回答面前这个女人。

而脑海里,她打骂时彬觉的场景一幕接一幕的出现在我的眼前。

『你把你出轨丈夫的恨毫不讲理的宣泄在你儿子身上,否定他,打压他』

『是你,才把他变成了这样』

不知为什么,在说出这些话后,我竟然感觉心里一阵阵的轻松。

脑海里她对时彬觉那些恶毒的话。

那些打着为他好的严苛标准和从不缺席的打压。

此刻一幕幕的出现在我的脑海里面。

我恨极了,拿起刀,顶住了她的脖颈。

就在即将要捅下去的时候。

我忽然察觉到了不对。

明明时彬觉从来没有在我面前被虐待。

更没有在我面前提过任何一件具体细致的打压,甚至连辱骂的细节都没有。

那脑海里,一幕幕清晰无比的记忆画面算什么。

我看着手里的刀。

『原来如此』

我没有捅开他母亲的脖子,也没有把刀刃对准自己。

我只是转身,撞破窗户。

一跃而下。

15

再醒来,我听见耳边机器滴滴声,我爹坐在床头眉头紧皱的看着仪器。

察觉到我有醒来的迹象后,他慌忙站起身来。

将在隔壁查床的医生叫了过来。

我休息了约莫两个小时才慢慢能眨眼。

再到能张嘴,最后是发出声音,然后说话。

父亲激动的老泪纵横,粗粝的双手紧紧握着我的右手。

我环顾四周,看着满是病患和看护人员的病房,心里感觉踏实多了。

这才是市医院平时该有的人流量。

但这个时候,最不应该出现的人却走了进来。

是时彬觉,他捧着一捧花。

我爹横眉冷对,起身抬手就要抽他巴掌。

他却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下,跪在我的病床前。

『许念,最后一次机会,我再也不会了』

我看着窗前眼神诚恳无比的时彬觉。

看着他捧着花的右手无名指上,那枚我亲自带上去的银戒指。

男左女右。

『没把你关进去?』

我挑了挑眉,换上一副轻松的语气。

时彬觉挠了挠头。

『没有造成重大人员伤亡,所以把我放出来了』

『你放心,我以后一定好好对你』

他还要再说什么,却被父亲两巴掌闪扇了出去。

『闺女,咱和他离婚,一定离,老爹养你都行,不能再和这个畜牲生活』

我嘴角扯出一抹虚弱的笑。

『再给时彬觉一个机会吧,我真心希望他能改』

看着父亲近在咫尺却又模糊不清模糊的脸庞,我心里一阵苦涩。

我的父亲,亦或者是我们的父亲。

他没见过模样的父亲。

所以我也不能看清这张脸吗?

不挣扎了,没必要。

貌似这是最好的结果了。

能让「我」活着的最好的结果。

16

时彬觉站在站在床边,他的好友阿三拍着他的肩膀。

『时哥,你说嫂子都这样了,还能生孩子吗』

他嘴角带着调侃,显得十分轻浮。

但把时彬觉并没有生气。

可他曾经是将我视为私人物品任何人都不能亵渎的。

但面于阿三的调侃,他只是无所谓一样,缓缓摇了摇头。

『你也牛逼,这你都敢赌,但凡你和我一样高,那铁片把你头盖骨都掀掉了』

阿三绕着床转了一圈,最后停下脚步,和时彬觉面对面。

时彬觉抬起头,上下打量了一眼阿三。

『你多高?』

阿三压了压头顶,然后又垫了垫脚。

『穿鞋一米八,这个世界没有一米七九的男人』

时彬觉鼻孔哼的出了一声气,随后勾起一个残忍的笑容。

『你嫂子喜欢高的,喜欢帅的』

地下室里,灯光昏暗。

时彬觉的对面立着一扇全身镜。

镜子里,他右手的戒指反着微弱的银色光点。

他对着空病床缓缓跪下。

『许念,最后一次机会,我再也不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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