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传来救护车由远及近的鸣笛,尖锐刺耳,撕扯着紧绷的空气。陈默静静地站着,
迎着赵德全喷火的目光,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赵德全的威胁像污浊的泥水泼来,
却未能在他眼中激起丝毫波澜。半晌,就在赵德全以为对方被震慑住时,
陈默嘴角极其细微地向上扯动了一下,那弧度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赵主任,
”陈默的声音不高,却异常清晰,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的钢针,“我姓陈,叫陈默。
沉默的默。”他顿了顿,目光扫过赵德全涨红的脸,
“至于这药……”他掂了掂手中的自封袋,“我留着。不劳您费心。”说完,
他不再看赵德全一眼,将病历复印件和自封袋一起,
从容地放进了自己随身携带的旧帆布包里,拉上拉链。赵德全气得浑身发抖,脸由红转青,
指着陈默“你…你…”了半天,却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
他从未在一个小小的住院医面前如此吃瘪,尤其对方那种油盐不进、沉默如渊的态度,
让他感到一种莫名的、被轻视的狂怒。“好!好!好你个陈默!你给我等着!
”赵德全最终只能撂下一句毫无底气的狠话,狠狠剜了陈默一眼,猛地转身,
带着满腔怒火摔门而去。那扇薄薄的木门在他身后发出巨大的呻吟。陈默站在原地,
听着赵德全气急败坏的脚步声消失在走廊尽头。值班室里恢复了安静,
只有窗外隐约的车流声。他走到那张旧书桌前,
拿起自己的搪瓷水杯——杯身上印着模糊的“先进工作者”字样——拧开盖子,
仰头灌了一大口已经凉透的白开水。冰凉的水滑过喉咙,压下心头翻涌的怒火。他走到窗前,
窗外是医院灰扑扑的后院,停满了各种车辆,杂乱无章。阳光被高楼切割得支离破碎,
投下大片阴影。他摊开自己的手掌,掌心还残留着被指甲掐出的深深印痕。威胁?恐吓?
他早已不是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从那个偏远小镇一路考出来,走到今天,
他经历的冷眼、排挤、不公,早已教会了他沉默的价值。沉默不是退缩,而是蓄力。
愤怒...